像不系舟戏覷红尘;没办法像云檀那样瀟洒逍遥;没办法像师尊那样择善固执;没办法像旭海那样纯真无垢。 她只是面临两难时,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凡人。 尽吾恩自省时,好像看到何论才红着眼眶,怒不可遏,剑指师尊的身影- "这就是你的选择?发誓同生共死的七圣贤,你亲如手足的师弟,都比不上你的温州百姓,比不上你的仁义大道?!" "对不住。" 七圣贤唯剩顥苍君一人,最后终于连经天该也离开。 从小记忆伟岸高大的男子,那夜,悲伤抱着青瓷罐,缩在殿堂内哭得不能自己,像是个无依的孩子,这么让人怜悯,连发洩情绪都不敢让人知晓,北落师门是苍穹,天不能塌,顥苍君不能落泪。 她今生只见过那么一次,师尊的泪水,师叔的血,多么残忍,多么痛彻心扉,不过她知道,罪恶的根源,是那个阴谋家君天谣。 人间或许总是充斥悲伤,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填平不公的鸿沟,这就是她总是支持与己个性不合的师兄,这就是人时刻痛苦,坚持不死的理由。 有人说,成为罪恶才能消灭罪恶,那我势必诛敌杀己,绝不容忍任何重蹈覆辙的可能。 七圣贤、何师叔、师弟、不系舟、旭海,你们经歷太多失去至亲的痛苦。 她的心意很坚定,越是省思,对于乐天越是歉疚,她还是会给一句道歉,乐天应当会知道这身伤痛,都是她临走交代造成。 尽吾恩看着乐天刚毅英俊的面庞,突然有些打退堂鼓,毕竟面对自己亲手造就的受害者,要出面道歉实在很艰难,"唔……." 乐天感到浑身僵硬刺痛,随手乱抓一把,就握住尽吾恩的手腕,缓缓道:"你怎么在这?" 尽吾恩正在假设各种情境,准备排练一下对白,怎料对方突然转醒,支吾道:"我,你,我在检查你的伤势。" 乐天呼口气松手,她转身背对他,站在桌边假装喝水,乐天道:"我感觉睡好久,我梦到不系舟和大哥穿着女装跳舞,他们很开心的样子,你也在呢,尽姑娘露出很开心的笑容,真好。" 尽吾恩有点无言,看来这梦挺真实的,客观道:"这是个好梦。" 乐天道:"还好我照你的叮嚀去做,顺着幽冥王的意思,成功救下那些百姓,谢谢你,你真的是好厉害,未卜先知了。" 尽吾恩这都还没道歉,乐天反而将她的算计当成益助,她从未看过这么夸张没心机之人,或是说正面过度??? 旭海只是不爱说话自闭儿,但他还是分清谁是对他好,谁是对他坏的人,可乐天完全像是,尽吾恩有些震惊转头过去打量乐天,观察着他的细微变化,想找出一丝掩饰得痕跡,未果。 乐天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觉得那眼神过于炙热,不好意思地拉过薄被挡住胸膛,"那个,尽姑娘,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辛苦照看我,这个,我感觉好多了,谢谢。" 真的没发现???? 这下换尽吾恩尷尬了,这句道歉是说还是不说呢? 说了,代表她可能要花一整夜的时间,和乐天剪烛西窗促膝长谈,还有八成机率乐天听不明白其中纠缠利益,不说嘛,又好像佔乐天便宜,仗着此人没有城府,刻意丢他出去送死试探幽冥王一样。 尽吾恩略感为难,折扇敲敲掌心,"乐天,如果你朋友想钓鱼,暗中把你当饵,却没有跟你说,你知道后会很难过吧?" 乐天嗯一声,有些奇怪看着她,"钓鱼?饵?你是说大哥用我钓鱼吗?他应该不会吧?" "我像饵吗?这年头鱼还吃人?"乐天狐疑念着。 尽吾恩快要放弃了,挣扎一下,"我是说如果。" 乐天闻闻自己的手臂药味,笑道:"那以后记得先知会我一声啦,难过是难过,不过既然都是朋友,生死相挺,我是定会帮忙他的。" 君子抱桥,似是心有灵犀,二人视线交会,坦承而笑。 得到谅解,尽吾恩宽心,扇柄抵着额头道:"我明白了,对不住,多谢了。" 虽然乐天不懂道歉何来,不过见她似乎放松不少,笑笑没追问。 等到她以为乐天睡着时,背后响起含糊之音- "你本人比梦里更漂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