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纵然嘴上还能开玩笑,可心里是极度不安和敏感的。那些平常觉得无聊的设想,现在却急迫想要得到答案。 谢申听她问完,一阵沉默。 江棠棠的心越等越沉,嘶哑的嗓子扯出一句:“也可以理解。” “理解什么?”谢申微收下巴,视线与她齐平,“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植皮手术。” 他从来不是个会说浪漫话的人,凡事习惯从最实际处考虑。 江棠棠稍稍回魂,“那,要是还留下很明显的疤痕呢?” “那我就把家里的镜子都藏起来。”谢申深而润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不耐,“反正你看不到自己不用烦心,我看着看着早晚也会习惯。” 江棠棠愣在那儿,不再说话。 不是什么山盟海誓的情话,带来的感动和震撼却实实在在充斥了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末梢。 够了。足够了。 什么林经理,什么谢老爷子。他们不看好又如何,反正她江氏棠棠这辈子是赖定眼前这个男人了。 程陆去医院超市买回黄桃罐头,又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他把罐头启开,连同勺子一起递给江棠棠,“呐,还跟小孩儿似的,一进医院就要吃黄桃罐头。这种东西少吃一点,对伤口恢复没好处。” 江棠棠不接,扬着下巴指向一旁的谢申,“你给他。” 谢申了然,伸手要去接程陆手里的罐头,“给我吧,她手上没力气。” 程陆冷哼,瞥他一眼又看向江棠棠,“凡事靠自己,别吃口东西都要男人喂。你以为这天底下男人都跟你舅一样任你差遣呢?”说着错过谢申的手,径直将黄桃罐头摆到床头柜上,“你自己吃,舅舅还有话要和他去外面说。” 江棠棠扯过谢申一只胳膊护到胸前,“不要,你有话就在这儿说。” 谢申看出程陆有气,还只当他是怪自己没及时接电话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他拍了拍江棠棠拽着自己胳膊的两只手,“乖,我们就出去一会儿,就在外面走廊。你有事喊一声就能听到。” 江棠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那你们长话短说啊,我一个病人不能自己呆的,特殊时期容易产生极端情绪。” 程陆撇嘴,“你平常时期情绪也挺极端。”又对谢申冷声道:“走吧。” 白炽灯彻亮的过道上,两个男人各怀心思,为的却是同一个女人。 程陆先开口,直接了当,“谢先生,今天这事儿要是棠棠在自己店里出的事。我除了要向肇事者追责,也只能怪我们自己运气不好。” 谢申眉峰紧蹙,听他这样说,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程陆继续说:“但是相机店离出事那个夜排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原本根本不会被波及。要不是你家老爷子把她叫去夜排挡对面的茶社谈话又把她一个人撇在那儿,她也不至于遭这通罪。”程陆手撑在扶栏上,气势陡然上升,“这是个意外,我不想把责任归结在你家老爷子身上,但也没办法客观到觉得这事情和他一点儿干系都没有。” “是,我们家没你们家那么家大业大,棠棠她没你谢申那么学识渊博履历惊人,但她从小就被我们一家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没道理养了二十多年送到你们家让你爷爷那么欺负。” 程陆连着发泄一通心中憋闷的话,明知自己这是在迁怒,却又无法克制住情绪。 他看向谢申,只见他脸色冷寒,眸光淬冰。 他们两个各站一边,有人从中间走过,感觉到谢申那全身的森然气场被凛得浑身戒备,下意识就往另一侧偏身加快脚程穿过去。 *** 谢宅。 盛佩清陪着谢知行在前厅看电视里的养生节目。梁妈切好水果端过来,“瞧瞧这野生猕猴桃多新鲜,小陈他爸爸前两天刚从他们家后山上摘的。老爷子,太太,快尝尝。” 盛佩清挑起一块尝,“真甜。”想了想问:“梁妈,这猕猴桃还有多的么?” 梁妈:“有,有的是。有些还没软,得再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