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世上,再无诡公子,也再无司季夏。 诡公子留在这世上的,只有他的那只书奁,以及他的那只长方大木盒,而这两样东西,都被冬暖故锁在了柜子里,锁上了一把再也不想打开的锁。 若非今夜司季夏与冰刃打得太过厉害的话,她根本就未想过要将那把锁打开,而她打开那把锁将书奁里的消肿散和跌打损伤散拿出来后,又匆匆将柜子锁上了。 这是平安自己的东西,不过他已再记不得。 冬暖故拿起了另一只黑色小瓷瓶,正又抬头来看司季夏时,只听司季夏紧张不已道:“不,这个就不劳烦阿暖了,腿上的伤,我,我自己上药就好。”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紧张到绯红的双颊,没有执意非帮他上药不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小瓷瓶递给他,道:“那这瓶跌打损伤散平安拿去用,药效很好。” “好。”司季夏在接过药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冬暖故的手,吓得他双颊更红了,“那,那我先出去了,稍后我,我……” 稍后他什么?再过来?过来看阿暖还是过来看孩子们? 这句话似乎不管怎么说感觉都不合适,司季夏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自然而然地将不当说的话说出来了,致使他都变得无措起来。 冬暖故却在这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温和道:“平安去上药,过会儿来看看孩子们可好?这两个孩子若是醒,总是一醒就是两个一起醒,我一个人,怕是照顾不来。” 冬暖故的声音很温柔,可她的手却有些凉,凉得莫名地让司季夏觉得心疼,心疼得他忙点头道:“好,稍后我过来。” 冬暖故松开手时对司季夏浅浅笑了笑,令司季夏拖着他那条受伤的右腿飞快地挪出屋去了。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那好像落荒而逃的模样,笑得有些开心,挪到床沿上坐下,用食指轻轻刮刮两个小猴子的小鼻子,轻声笑道:“你们的爹就像变回了和娘刚成婚时候那样,一天总是在紧张的,娘长得很吓人么?” 她当然知道不是她长得吓人,而是因为他把她放到了心里,所以他在她面前才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怕他的模样太过丑陋,怕她嫌弃他。 可他不知,她想他念他都来不及,又怎可能嫌弃他。 “乖孩子们,就算你们的爹不记得娘了,但他一定会是孩子们的好爹爹的,你们的爹爹啊,看得出很喜欢你们呢。”冬暖故笑着俯下身,在两个小猴子的小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屋外,司季夏出了冬暖故这屋后直直朝对面的他那屋走去了,他那屋里,正传出冰刃鬼哭狼嚎般的喊叫声。 “乔小余!你轻点行不行!?知道什么叫轻点吗!?你这是想把老子的老腰给废了吗!” “可是大侠,我还没有按你的腰啊。” “……” “大侠,那现在是要按还是不按啊?” “按个屁啊按,药都没有,按了不是收老子的老腰吗!那个该死的山野药农,看老子非得打到他把药交出来不可!”冰刃这般怒吼着,忽然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冲,而他才转了个身,就发现司季夏不知何时就站在了门槛里,正顶着一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兄台想找我拿药啊?” “呸!老子才懒得找你拿药,老子去找你媳妇儿拿药,你这种蛇蝎心肠小肚鸡肠的男人,就算你把药送来给老子用,老子也不用,哼!”冰刃用手撑着他疼痛无比的腰,昂着下巴用鼻孔看司季夏,乔小余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看他,又看看司季夏。 正当乔小余想说什么时,只听司季夏不冷不热道:“亏得我好心说来给兄台上药,既是如此,那我就走了。” “山野药农你个小人!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回来!”冰刃正怒得跳脚,却听得司季夏对乔小余有礼道,“乔姑娘有身孕在身,还是到对屋与阿暖坐着歇息为好,兄台腰上的伤,交给我便好。” 冰刃怒瞪司季夏,随后朝乔小余烦躁地摆摆手,嫌弃道:“乔小余那你就赶紧滚滚滚,到对屋坐着和那两只丑小猴子玩儿去。” “那……大侠,我走了啊?”乔小余有些不放心,怕这两个人一凑到一块儿又打起来。 “去去去。”冰刃推着乔小余的肩膀将她推出了屋去,经过司季夏身旁时,他不忘又出手和司季夏过了两招,乔小余不放心,冰刃却是砰一声将屋门关上了,将乔小余关在了门外。 乔小余愣了愣,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冬暖故那屋去了。 屋里,果不出乔小余所料的,冰刃和司季夏又打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打得都很小心,并未碰着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生怕把对屋里的两个女人给惊吵了似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