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过是不是? 冬暖故的眼眶颤抖得有些厉害,她定定看着司季夏的背影,可司季夏却没有转过身来看她,只是专心地晾晒着衣裳,好像在他眼里此刻晾衣裳这个事情最重要一样。 司季夏虽没有转身来看冬暖故,却听得他在温和道:“本想着趁着昨日还有太阳的时候就这些小衣裳洗洗晒了的,但是还未缝完,却不想今儿竟是没了太阳,待有太阳的时候再拿出来晒晒。” “这……缝制这些小衣所用的棉布虽然没有姑娘买的那些衣料来得贵,但是布质柔软,小娃娃穿在身上会暖和些舒服些,不过只能当里衣穿穿,穿到外边的话怕是不好看。” 司季夏将衣裳晾晒到了竹竿上后不忘用手将衣裳上的褶皱抚平,还是没有转过头来看冬暖故,好像是他有些不敢转过身来一样。 “做这些小衣裳,也没有问过姑娘愿不愿意接受,现在才跟姑娘说,很是……抱歉。”说到这儿,司季夏这才慢慢地转过身,面向冬暖故。 其实他心里很忐忑,他不知道冬暖故会不会接受他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的这些小衣,他看着她连一件小衣都缝不好,他不忍心什么都不做,可他却又不敢在缝这些小衣之前问过她,不仅是因为他怕她一开始就拒绝他,还因为他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而已。 可现下他不敢想什么惊喜了,只望姑娘不嫌弃他做的这些小衣就行,他虽然会缝补些东西,但是针线功夫并不算得上好,而且这些小衣都是极为普通的棉布缝的衣裳,怕是姑娘不能接受这些寒酸的东西。 司季夏虽然转过头来面对了冬暖故,却是低垂着头,低垂着眼睑不敢看她。 司季夏等了好一会儿都未听到冬暖故说话,他很紧张,怕遭了冬暖故的厌恶,可他又想听听冬暖故说话,她这般沉默,他……很不适应。 是以司季夏鼓起了勇气,缓缓抬了头看向冬暖故。 他不看冬暖故还好,这一看,他更紧张了,不仅紧张,而且慌乱不已,慌得手足无措。 只因为,冬暖故眼里有泪,正一点一点流出眼眶,正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淌。 “姑娘,姑娘怎么哭了?可是我做的事情让姑娘嫌恶了?”司季夏慌乱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冬暖故的眼泪好像是滴到了他的心里一样,滚烫滚烫的,灼得他的心生疼生疼,“姑娘要是不喜欢我为姑娘的孩子们做的小衣,我,我收起来再不让姑娘看到就是,姑娘你,你别哭啊……” “不,不,公子很好,很好,公子做的这些小衣,我很喜欢,很喜欢……”冬暖故连忙抬手擦了眼眶里的泪,她并非有意要哭,也并非有意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她只是控制不住而已,因为,“我很喜欢,我很高兴,很高兴。” “我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待我这么好而已。”冬暖故笑了,眼眶有些红,可她笑起来一样让司季夏觉得好看,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公子收容我,还待我这般好,我很感激,也很高兴,不知该如何回报公子才是好。” “我不要姑娘回报我什么。”司季夏瞧见冬暖故笑了,他紧拧的心这才舒了些,可他却又不敢看冬暖故了,是以他又低下了头,“姑娘愿意留在这荒寂无人的山里,该是我感谢姑娘才是。” 有姑娘在,他觉得他过的日子才像是普通人过的日子。 “有姑娘在,我也能每日都吃到新做的饭菜。”司季夏低着头,有些惭愧地笑了笑,“若是只有我自己的话,怕是要犯懒,不会日日都生火烧饭的。” 他喜欢有人陪着他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这个姑娘不是他的姑娘。 司季夏低着头,没有听到冬暖故接他的话,而是见到冬暖故的脚步移动了,继而听到她含着浅浅笑意的声音道:“公子的针线活真好,比我的好太多了。” 原来是冬暖故已经移步到了晾晒着小衣裳的竹架子前,正抬手拿了其中一件小衣裳的衣袖来细看,眼里有着欢喜和钦佩的味道。 平安会针线活她是知道的,倒不想他竟还会缝制小衣,这如何能不让她惊喜? 只是,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只手是不够用的吧。 冬暖故觉得心有些疼,可她未将这种情绪表现到面上。 “我……”司季夏又觉得赧了,耳根有些红,脸颊也有些红,“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有时候衣裳破了总该要缝的,有时候也给自己缝过里衣,只是还从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