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的话音才落,她就已经跨进了厨房的门槛,并将厨房的门关上了。 冬暖故本不必将厨房的门关上,可她却是关上了。 因为她不想让司季夏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她怕她忍不住会紧紧拥住他。 她想,很想。 可是她不能。 因为他已经忘了她,忘了很多很多事情。 冬暖故将背靠在厨房门后,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泪水已如泉涌,淌过她的脸颊,淌过她的手背指间。 她的泪,已决堤。 其实这样也好,他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忘了,他就不会再痛苦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只要他不再痛苦,忘了她,又何妨,又何妨…… 冬暖故进了厨房,司季夏还杵在院子里,眼里有茫然。 他没有回堂屋里去坐,反是在这个小小的篱笆院子里慢慢走着,认真地看着这里的每一处,看着这个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的心中,的确有很多疑问,很多很多疑问,也有很多很多混沌不清的事情,顺不清,也想不出。 他好像……忘了很多很多事情。 “叮铃……叮铃……”院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司季夏能听到屋子里的风铃声。 司季夏又循声看向那只在窗户下轻轻摇晃着的风铃,看着那块在风中轻晃的小竹牌,想到了竹牌上刻着的字。 平安,平……安? 司季夏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还是如针扎般疼,使得他只能再一次抬手紧捏着自己的颞颥以减轻痛苦。 忽然间,有一道白芒在司季夏脑子里闪过,让他霍地将手从颞颥上拿开。 只见他再一次环视整个小院,看过小院周围的山色,看过紧闭着门的厨房和厨房前的那方小石磨,再看过身后的堂屋以及堂屋里的摆设,看过摆在堂屋角落里的那只藤编小柜和小柜旁的那盆月季花及月季花旁的那块写着“平安”二字的积灰小木板…… 颞颥还在突突的疼,司季夏却已无心去理会。 他想起来了,这儿是……他的家。 这儿是他的家,那那个姑娘呢?那个姑娘又是什么人? 司季夏还想再努力回想起什么,可无论他怎么想,他除了能想起这儿是他的家以外,其他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觉到脑子愈来愈疼,疼得好似要爆裂开一半。 就在司季夏的颞颥又一次突突直疼的时候,他瞟见了堂屋门外摆着一双鞋。 一双黑色的厚底布鞋,布鞋上还放着一把刷子和一只装着皂角的木盒子,看得出这双鞋是准备拿去洗刷的。 司季夏走到了那双布鞋旁边,低头看了那布鞋片刻,而后抬起脚,将脚套进了布鞋的豁口里。 大小正合适。 是他的鞋。 那谁要帮他刷鞋?那位大着肚子的姑娘? 司季夏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吓得他连忙把脚从鞋子里脱了出来,因为脱得急,他竟是将鞋子踢开了一只,连那只装着皂角的木盒也被他踢翻了,盒子里的皂角撒到了地上。 司季夏连忙蹲下身将皂角抓捧回木盒里,正要去把那只被他踢开的鞋子捡回来时,冬暖故从厨房里出来了,吓得司季夏连忙站起身,竟是连鞋都不捡了。 小院不大,冬暖故自是看到了司季夏在做什么,她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对他柔声道:“公子到堂屋里吃饭吧。” 冬暖故瞧见了司季夏在做什么,司季夏自也瞧见了她,虽然他只匆匆看了冬暖故一眼,却是清楚地看清了她发红的眼眶,在她有些青白的脸上很是明显。 司季夏有些怔怔,她……方才哭过? 为何而哭? 司季夏心中方才那忽然有的想法更强烈了。 饭菜很简单,一碗熬得有些糊的粥,两碟菜,一碟酱萝卜,一碟煎鸡蛋,萝卜酱得颜色有些发黑,鸡蛋煎得有些焦,司季夏看着冬暖故为他准备来的饭菜,却是迟迟没有落座。 倒不是嫌弃,而是他让一个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为他烧饭,他很是过意不去。 冬暖故像是没有察觉到司季夏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