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宫人想要点头,却是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你瞧见了什么?”薛妙手又问,好像丝毫都不担心王上已经来了这一件事。 “奴婢,奴婢……”宫人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连忙垂下了头,“奴婢什么都没有瞧见!” 在这宫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能活得久。 这个道理,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点的人都知道。 眼前这个宫人,同样也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她什么都瞧见了,却又什么都没有瞧见。 “这样啊,什么都没有瞧见啊……”薛妙手喃喃道了一声。 “是的姑姑!”宫人立刻在薛妙手面前跪下了身,颤声道,“奴婢什么都没有瞧见!” “既然什么都没有瞧见,那就到前殿去先好好伺候着王上,道是娘娘马上就来。”薛妙手轻轻拍拍宫人的肩,很是平和道,好像真的相信宫人什么都没有瞧见一样。 而王上,寻常日子到了芳兰宫来都只是在前殿坐着喝茶等着云绿水,因为他知道云绿水不喜谁人到她的后殿去,便是他这个王上,也一样。 他知道疼女人,他正好宠爱着云绿水,所以他愿意依着她。 然这只是寻常日子寻常情况下不随意踏足这芳兰宫的后殿,却不代表他不会踏足。 而今夜,不是寻常日子,也不再是寻常情况。 王上,或许随时都有可能穿过那扇拱门走上这条游廊,而他此时此刻,或许已经到了前殿内。 薛妙手轻轻拍拍那名宫人的肩膀后,那名宫人连忙站起了身,连连点头后转身就要离开这条长廊到前殿去,瞧她面上神色,是觉得薛妙手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可当她转了身才跨出一步,她的脚步瞬间就定格在了那儿,保持着跨开步子的姿势,如石头般浑身僵硬定立着。 她手中的灯台砰然落地,蜡烛脱离了灯台,正正好掉落在宫人的脚尖前。 烛光在她的眸中跳动得厉害。 有一条腥红的血水从她的嘴角蜿蜒而出。 宫人眸中,惊骇至极。 只见她微微动了动脖子,想要回头。 可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她整个身子便轰然砸到地上,腿部正好压到那支还在燃烧着的蜡烛上,压灭了火光。 宫人断了气。 云绿水身旁放在地上的那盏风灯还在亮着,就要熄灭。 在这将熄未熄的微弱火光之中,只见那断了气的宫人背上心房的位置有一道细细的银光在微闪着光。 这道银光,从宫人背上心房位置一直往游廊外延伸,银光的末端,绕在白拂的手上。 只见白拂绕动着右手食指,便见着这道细细的银光慢慢绕回到他的食指上。 这不是银光,是一条银色的丝线,绕在白拂的食指上,正成一枚银指环。 这是能夺杀人命的丝线。 只听白拂声音冷冷道:“原来白某错信了夫人?” 薛妙手,当真是要他们有来无回!? 王上前来意味着什么,白拂很清楚。 意味这他们不仅出不了这王城的宫门,怕是连这芳兰宫的宫门都出不去。 司季夏这时已回到了中庭来,他的左肩上挎着那只包裹着古琴云琦的黑色大包袱。 他的左手上握着他的剑,敛收于斗篷之下,让人瞧不出他的斗篷下其实藏着一柄利剑。 司季夏的眼神亦是同白拂一般冷冷沉沉的,却又泛着寒白的光,像是一把已经出鞘了的利剑,随时都能削斩一切。 不管这座王城有多少道宫门,他来了,就一定要出去。 “天尚且有不测风云,更何况是这人世间的事情?”薛妙手不慌不乱,既不在意司季夏与白拂身上冽冽的寒杀之气,也不在意拱门那儿随时都有可能走来一抹明黄的身影,只是微微笑着,“这王上要来看娘娘是王上的事情,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宫人,如何还能管得了王上的事情了,大琴师你说是也不是?” 就在这时,云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