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榻上,抓起放在榻上的一只软枕就往脸上捂,将软枕抓得紧紧的。 “妙手,我觉得好累。”因为软枕捂在脸上的缘故,云绿水的声音变得很沉闷。 她就这么很是随意地躺在贵妃榻上,竟是毫不介意这殿中还有旁人在,而且还是两个男人。 薛妙手也不在意她这样随意的举动,也不关心她是否真是累,只是不紧不慢道:“既然觉得累,那便躺着让公子为你诊脉,公子,请。” 司季夏稍加迟疑,这才迈开脚步朝贵妃榻走去,不是他心中不坦荡,而是这样的夜这样的深宫,每走一步都需小心,更何况是在这后宫之中。 像是知道司季夏心中想什么似的,在司季夏朝贵妃榻走去之时,只听薛妙手似笑非笑道:“公子放心,这芳兰宫纵是王上要来,都要由宫人来传报一声,寻常时日,便是宫人都不能进到这后殿来。” 司季夏微微颔首,在贵妃榻前的圆凳上坐下了身,薛妙手这便去将云绿水抓在软枕上的右手扯下来掌心向上平放在榻上。 司季夏抬手轻搭上云绿水的手腕。 司季夏的眼神变得有些沉。 片刻后,司季夏收回了手,正待薛妙手张嘴要问什么时,前殿方向突然传来宫人的惊呼声。 婢子的这一声惊呼声打断了薛妙手的问话。 让白拂的目光变得寒沉。 云绿水面上的软枕没有移开,只听她声音还是沉闷道:“来了?” “听这样的动静,想来应该是的。”薛妙手冷冷道。 “那你就去吧。”云绿水道。 “呵呵,那我便去了。”薛妙手冷冷一笑,看向白拂,“大琴师,你们要见的人,来了。” 白拂沉默,目光寒沉,眉心微拧,定定盯着薛妙手看,“在这儿?” “对,就是在这儿,在这芳兰宫里。”薛妙手忽然间竟是笑意盈盈,“大琴师不敢了么?” “抑或说是——”薛妙手转眸看向司季夏,抬手轻撩起司季夏肩上的一缕发,笑意愈浓,“公子不敢了么?” 司季夏没有说话,只是在薛妙手将他肩上的那缕发丝放下后,抬手捏住那一缕发,指尖用力一捻,竟是将那缕头发从中捻断了。 断掉的发丝垂落,黏到他的斗篷上,也落到了地上。 白拂眉心拧得紧了一分。 薛妙手轻轻笑出声,眸光深深地看了司季夏一眼,吹吹自己的指尖,转身往殿外的方向走,边走边道:“我先去前边看看那孩子又想要胡闹什么了,莫忘了今夜,可也只有今夜而已。” 就在这时,躺在贵妃榻上的云绿水将放在面上的软枕扯开了,再一次打量起司季夏来,随后只见她轻轻一笑,道:“我想起了为何觉得公子有些眼熟,原来公子便是九皇子想要抓的人。” 今夜,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芳兰宫前殿。 本是黑漆漆的前殿此刻已尽数点上了灯,将整个前殿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就在这明亮的前殿内,站着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男子模样很是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十五六岁,不论于男子而言还是于女子而言,都是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年纪,明艳,单纯。 然这名年轻抑或还可以说是年少的男子面上,却不见有一丝一毫这个年纪当有的美好,相反,他的面上只有阴佞,一种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视人命如粪土草芥的阴狠,因为此刻此刻他徒手捏着一名年纪尚轻的宫人的脖子,看着宫人那渐渐青紫的面色,他面上只有阴狠与冷寒,而他跟前地上,已经躺了两名双眼大睁的宫人。 两名宫人是倒在血泊里的,倒在她们自己的血泊里,还正有血从她们的脖子上那大开的血口子里汩汩而出。 男子的左手掐着宫人的脖子,右手上握着一把匕首,一把染血的匕首,匕首上有血水,正顺着匕刃往下聚低。 芳兰宫的宫人都聚在殿门外,面色青白,瑟瑟发抖,人人都害怕到了极点,可却没有一人敢走。 因为她们的身后,站着一名面色冷硬的侍卫,只要她们有谁敢往后退一步,他手上长剑就会在第一时间收了她们的命,而后她们就会像殿中那两名血泊里的宫人一样,死不瞑目。 “九……九殿下……饶命……”被男子捏住脖子的宫人双手紧紧扒着男子的手,正试图将他的手掰开,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是徒劳,只能抖着发白的嘴唇求饶。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最得北霜国当今圣上宠爱的九皇子,莫子健。 “饶命?”莫子健阴阴冷冷一声冷笑,抬起右手,将右手上握着的匕首在宫人脖子上用力一捅,只见血水飞溅,宫人还未来得及叫喊,便咽了气,扒在莫子健手上的双手轰然坠落。 只见莫子健像扔一件脏东西似的将宫人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