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只见她眸光深沉,似乎要从司季夏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似的,“不知公子可愿意帮我这个小忙?” 白拂也看向司季夏。 只听司季夏淡淡道:“姑姑且说。” “听闻公子是大夫,我家主子这几日身有不适,而我家主子不能信任这宫中的太医,公子既已来了,不知可否能帮我家主子号上一脉,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薛妙手倒是很不客气道。 白拂还是看着司季夏,目光有些沉,似乎有些担心司季夏会拒绝。 司季夏沉默。 薛妙手不着急,只是静等着他的答案。 少顷,才又听得司季夏淡淡道:“可也。” “那我便在此先行谢过公子了。”薛妙手又是微微一笑,稍稍侧开身子,并拢五指指向黑漆漆的殿内方向,“公子请随我来。” 殿内明明处处都有灯盏,可没有一盏灯点上,整个殿内黑暗一片,只有薛妙手手中的风灯在亮着。 明明有灯,却不点,明明有灯,却偏偏要多余地打着一盏风灯。 整个殿阁,漆黑得就像一座牢笼,就像随时等候着猎物掉落下来似的。 而殿内明明走着三个人,却只听得到薛妙手一人的脚步声,竟是丝毫都听不到司季夏与白拂的脚步声。 薛妙手不觉有异,只是在前边打着灯,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习惯了黑夜,就习惯了不点灯。” 她说的,是她自己,还是别人? 没人知道。 殿阁很大,中间还有一个中庭,中庭后边,终是见着了屋宇之内有灯火。 只是这个灯火,并不明亮,相反,很微弱。 因为只有一盏灯。 因为屋子很大,是以显得那一盏灯的灯火显得很微弱。 天上明月正好又露出了半边脸膛来,让人能瞧清这中庭的情景。 中庭颇大,只是这颇大的中庭里却不值花草,反是堆着一堆乱石,乱石之中,有一杆竹。 一杆墨竹。 一杆生长得并不好的墨竹。 因为竹竿很瘦,竹叶也很瘦,似乎还有些枯黄,远远比不上竹林别院里的任何一株竹子。 这一株墨竹,就这么孤零零地长在一堆乱石之中,看起来很是怪异。 后殿的窗户上,有人影,殿内的人影,人影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薛妙手走到后殿的殿门前,稍稍顿足,只是对司季夏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并未与殿内的人报上一句话一个字,便这么径自跨过了门槛,似乎她根本就没有与殿内的人事先报上一声的必要。 白拂在跨进后殿门槛前转头看了那好似在乱石堆中长出的那株孤零零的墨竹一眼,又随在司季夏身后进了后殿。 而这一回,薛妙手没有像在前殿那般走过了便是过了,只见她将风灯的灯罩拿开,取了里边的蜡烛,将殿内的灯烛一一点上,本是黑压压的后殿渐渐敞亮了起来。 如此这般,才让司季夏与白拂愈加瞧得清那坐在窗户前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盆青绿竹子的貌美妇人。 身姿婀娜,臻首娥眉,一名娇媚的美妇人。 这名美妇人司季夏见过,正是那日清晨他去竹林别院时见到的女子。 这名美妇人白拂当然也见过并且认识,因为这是王上身边最得王宠、揽着后宫实权的纯贵妃,云绿水。 她的瞳眸,一如白拂每一次见到她的那般,似乎总盈着一股无法述说的哀愁,淡淡的,却又拂之不去,让男人见着都觉得疼惜。 只是,此刻她这双哀愁得似乎能落下细雨来的瞳眸却不是看着他们,而是看着她面前小几上的那种在盆中的青绿竹子,此时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