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有些锐利,那种锐利,仿佛能探到人心的最深处,“若非阿远公子心中想着的事情与丞相大人有关,我可不认为左相府的八小姐嫁给羿王府的无用世子会值得阿远公子特意走那么一趟亲自将贺礼送到外子面前,若外子与我对阿远公子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阿远公子也不可能在春荞与秋桐将我送到羿王府不辞而别后会亲自到羿王府走一遭。” “阿远公子这种聪明人,应当从来不会做与自己没有一点用处的事情才是,曾经身侧南蜀右相的阿远公子从南碧城到青碧县的一路绝对不好走,毕竟南碧城中想取右相楼远脑袋的人可不少。” “那么,值得右相楼远亲自走那一趟的,必是重要的事情,又或者,是阿远公子必须亲自确定的事情。” 说到最后,冬暖故把玩起手边的那只空的茶盏,似笑非笑道:“不知我的这般猜想,与阿远公子心中所想,能对得上几分?” “暖故姑娘这么聪明,真是让楼某觉得害怕,幸好楼某不是暖故姑娘的敌人,否则以暖故姑娘与公子这般聪明的人来说,只怕楼某会死无葬身之地。”楼远笑眯眯地说着话,忽而轻轻拍了三掌,赞道,“精彩,暖故姑娘所猜想的,与楼某心中想的,说对得上九分怕都不够。” “这便是说,阿远公子的确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外子,可对?”冬暖故把玩着茶盏的动作不动了,只听楼远吩咐秋桐道,“秋桐啊,没瞧见客人的茶盏空了么,怎的还在这儿杵着?” 秋桐正要离开,却听得冬暖故阻止道:“不必了,我不喜欢喝茶,此刻也不想喝茶。” “这样啊,那下一回楼某要是得了好酒,再找暖故姑娘共饮。”楼远笑,依旧盯着冬暖故的眼睛,接着方才她的话道,“诚如暖故姑娘所言,楼某是听了从羿王府离开后的春荞与秋桐的报说才决定要见一见世子的,当然了,本身我就已经在去南岭郡的路上了,不过不是去羿王府而是要去西山罢了。” “能让阿远公子在听了春荞秋桐的报说话决意到羿王府走一趟的,不知是因为外子的什么?样貌?生活情况?还是其他什么?”说到这儿,冬暖故的心有些紧张。 她并非一开始就想得到楼远会过分注意她与平安是因为什么,一直到昨日,在融雪带她看了那“狗洞”后,她想着平安与燕苏之间的事情,忽然间想到的。 而若楼远真的就在这相府里,那或许她所有的假想都能成立。 而她的想法若是成立,那便证明,楼远,甚或白拂或许一直都在寻找着平安,不,不应当说是在寻找平安,而是在寻找一个与他们所知道的讯息特点对得上号的人,而让他们找这么一个人的原因,应当是与这丞相大人有关。 毕竟,这位丞相大人于他们来说,是很重要很值得他们尊敬的一个人,从白拂求平安出诊的态度便可以看得出来,不是被逼无奈,而是发自内心地甘愿为了那么一个人做任何事情。 白拂尚且如此,能让白拂容忍突然闯进菡萏别院的融雪安然无恙地继续蹦跶的楼远,心中所想应当与白拂相差无几。 于他们来说既然是重要的人,那就足够让他们为了他而奔走寻找某个人。 而楼远之所以只是在听了春荞秋桐的报说后决定要见平安,必是平安有着什么最明显的特点才值得他特意走那么一遭。 那平安什么特征才是最明显? 想到此,冬暖故将茶盏捏得紧紧的,目光也将楼远锁得紧紧的。 楼远稍稍垂眸看一眼冬暖故将茶盏捏紧得近乎微微颤抖着的手,反问道:“暖故姑娘很聪明,心里已经猜得到答案了不是么?” 冬暖故忽然站起身,这举动突然得她身下的椅子都被她碰倒在地,撞到地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让秋桐紧紧拧起了眉。 冬暖故将双手抓得紧紧的,那神色冷冽得就好像下一刻要上前来揍楼远一顿似的,然真正的下一刻,只见她朝楼远深深躬下身,极其客气道:“请阿远公子让我与丞相大人见上一面。” 请让她……为她的平安做些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