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又连忙接着道:“公子来云城所要找寻事情与答案,是否……正与这块玉佩有关?若是与这块玉佩有关,公子想要知晓什么,尽管问李某便是。” “多谢大人,暂时……不必了。”司季夏微微摇了摇头,缓缓站起了身,语气又恢复了寻常的冷淡,“时辰不早,在下当离去,以免内子挂心。” “告辞。”司季夏说完话,抓起他的书奁,不待李悔说话,转身便走。 可他只记得拿走他的书奁,却不记得拿走挂在竹椅椅背上的斗篷。 李悔看着司季夏匆忙离开,想要唤住他,想要再看他一眼,可他的声音却像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如何也出不了声。 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季夏离开。 出了卧房才走下屋前竹梯的司季夏忽然身子微微朝前倾,将手轻捂上心口,只见他喉头一动,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正紧随在他身旁送他离开的白拂惊住,关切地问道:“公子——” 然他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司季夏微微抬手打断,只见司季夏用手背拭掉自己嘴角及下巴上的血,淡淡道:“在下无事,还劳阁下莫将此事让内子知晓。” 白拂深拧起眉,本想说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只听司季夏又道:“阁下若是信得过在下不会在这相府里四处走动便无需相送,大人已醒,性命已无恙,阁下还是去照顾大人为好,在下自行回菡萏别院便可。” “公子面色瞧着不佳,白某还是亲自送公子回菡萏别院为好。”白拂的眉心不仅没有舒开,反是拧得更紧,“大人那儿,先由小东照顾着。” “就让我自己一人走吧。”司季夏忽然蹲下了脚步,并未看身侧的白拂一眼,声音在这忽然间低沉得有些可怕,却也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力感。 白拂怔住,在司季夏继续往前走后没有再迈步跟上,而是定在原地拧眉看着他离开。 半晌,白拂才缓缓转过身,看向透出烛光的卧房。 他和大人之间…… 方才,发生了何事? 司季夏手上没有风灯,是以他只能靠着路旁悬挂着的风灯瞧着路。 他的脚步很慢,且还有些踉跄,每走八九步,他都要停下歇上一歇,用手捂着心口喘上几口气,才又继续朝前走。 他有在停下时打开他的书奁翻找着能让他的呼吸平缓下来的药,可他的手颤抖得厉害,竟是连续抓了五六次药瓶都没能成功将其抓起来,便只好作罢,只好将书奁阖上。 可他的手却是颤抖得连书奁上的盒扣都没有办法扣下,不过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而已,他竟是用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当他重新站起身时,只见他往前一个趄趔,竟是没能稳住脚,摔倒在地。 而他这一摔,竟是良久都站不起来,是以他只能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廊柱,紧紧抓握着打着钢铆钉的右肩,将脸狠狠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浑身簌簌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挂在游廊下的风灯快要熄灭时,才见得司季夏将手撑在背后的廊柱上,极为缓慢地站起身,待他站稳脚后,才见得他用脚勾起脚边的书奁,将其重新抓握在手里,这才继续往菡萏别院的方向走去。 * 冬暖故独自一人在湖心亭里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忘了现下是何时辰,她迈着缓慢的脚步,离开湖心亭。 墨空上素月如钩,月华如银,给满院的景色披上了一层浅白色的纱衣,美而静谧。 冬暖故走在湖面的廊桥上,每走几步她都会转头看一眼夜色尽头的门面方向,似是在等待着谁人归来。 直到她走上楼阁前的竹梯,走到二楼的屋廊上,她还是没有等到她等待的人回来。 她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就要把门推开,却又在那一瞬收回了手,转过身,站在栏杆旁,定定望着今日以来她已经望了无数次的方向。 冬暖故这一站,不知又是站了多久,就当她觉得夜凉得沁骨正欲转身回屋时,只见她眸光一晃,紧着是双手紧紧抓在栏杆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弯弯折折延伸往月门处的廊桥方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