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府里人说,阿远那孩子的院子里天天都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别是你小子抽着空儿又折腾他了?”李悔喝过茶,拿过了白拂给他端来的那一盅参汤,还是笑道。 “大人您知道那小子怕疼,成日里没事干瞎喊着玩,无甚紧要。”白拂道,“他这些日子就只能呆在他那院子里哪里也去不得,他要是不嗷嗷叫的话,怕都不是他了。” 李悔笑得愈发无奈了,“还以为那孩子回来会不开心,看样子是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 李悔说着,轻叹了口气,“今夜我便不过去看那孩子了,我不去还好,我若是去了,那孩子怕是要紧张,还是你去便行,丑时三刻我引薛夫人过去。” “拂明白。”白拂微微颔首,“拂会看好也会照顾好那小子的,大人放心。” “嗯,你办事,我最是放心。”李悔满意地微微一笑,朝白拂轻轻摆了摆手,“时辰不早,去替阿远小子做准备吧,你若是不过去的话,怕是那小子是不肯乖乖配合这最后的准备的。” “是,大人,拂这便过去。”白拂顿了顿,接着关心道,“现下距丑时还有两个时辰,若是可以,大人还是先到榻上去躺会儿为好,王上和陨王爷那儿的事情,明日再处理当是也不迟。” “好好好,我知道了。”李悔笑得愈发无奈了,“你这孩子,都要把我当小儿看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不会有事,赶紧去小子那儿吧,我若是困得真撑不住了我自会去休息,去吧啊。” 李悔说完,又朝白拂摆了摆手。 “那拂便先行退下了。”白拂往后退了一步,朝李悔微微垂首,转身离开了。 而当白拂才走出几步时,李悔唤住了他,“拂儿且慢。” 白拂停下脚步,回过身又走回了书案前问道:“大人唤拂可是还有事交代?” “嗯,是有事情,瞧瞧我这记性,方才明明还想着这事的,险些忘了找你交代。”李悔抬手在自己额上轻轻拍了拍,而后书案上由一本书册压在、反扣在桌面上的一张白纸,正是方才被他枕在手臂下被风吹掀而一下一下轻打在他侧脸的那张白纸。 纸张很大,对折着,从纸张背面看能隐约看到纸张上边有黑墨书写着什么还画着什么,似乎还加盖了官府的朱文大印。 李悔将那对折着的纸张拿起,朝白拂递去,声音有些沉道:“这上边的事情,你去查查,尽快给我汇报。” 白拂双手接过李悔递来的那张对折着的纸,打开来看,在看到纸张上画着的男子人头像时眸中有震惊闪过,紧接着将纸张折合起,恭敬应声道:“拂定尽快将查到的实情告知大人。” “嗯,便辛苦你了,此事关乎九皇子,交给其他人去查我放心不过,还是交给你我才能放心。”李悔道,“不过也不急在今夜,今夜是阿远小子的事情最大。” “拂明白。” “嗯,明白便好,去吧。” “是,拂告退。” 白拂抓着那张白纸黑字的通缉令离开了书房,不忘替李悔将门关上,在他将门关上时,他瞧见书案后的李悔又开始提笔埋头批阅着桌上的文卷,面上竟是丝毫疲态也不见。 似乎在处理关于百姓的任何一件事情上,纵是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只要事情还未处理好,李悔便能一刻也不歇,像只旋转起的陀螺一样,根本不知停。 白拂时常为李悔的身子担忧,却又无能为力,此刻也一样,终是只能将门阖上,离开了。 在离开李悔的书房门前时,白拂又重新将手中那张通缉令打开来看,上边的内容与他今儿白日从影卫手中接过的那张通缉令一模一样。 上边画着的女人他未见过,然上边画着的那个男人,他见过。 那是前几日他与楼远小子提及的那个羿王府世子。 在白日里拿到这张通缉令的下一刻,他即刻吩咐了影卫去查这通缉令上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另外在必要时候要对其进行保护,万不能让他们被抓了去。 而今儿白日他一直在宫中,今夜才回到的府中,这事他还未与楼远那小子说过,倒不想大人也拿了这张通缉令,不过也是,如今这通缉令贴得满云城都是,若要大人不晓那是不可能的。 他必须尽快将这事告知楼远小子,司季夏最多不会超过两日便会来到云城,他们该是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这般想着,白拂的脚步愈来愈快。 楼远的院子里,这会儿正发出呜哇喊叫的声音,大声得才跨进月门的白拂都能听到,令白拂不禁蹙起了眉。 今夜的这个院子,弥漫着一股药味,愈往楼阁的方向走,这股药味便愈浓,其中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香味,挺是好闻,却又让人道不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香味。 而那远在月门处就能听到呜哇喊叫声,便是从那传出药味的楼阁里传出,离得近了,还能听到水声。 “啊啊啊啊,轻点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