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大人还是和原来一样,样貌没有多大改变,性子还是和原来一般温和。 看着李悔离开,楼远紧张不安了一路的心这才渐渐缓和下来。 当李悔的身影消失在楼远视线里时,楼远以为春荞秋桐会进来给他服下能让他这个无法动弹的身子恢复自由的解药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里来。 楼远心一拧,眉心也随之拧了起来,白色身影在慢慢靠近,在白色身影后边,是秋桐一副“爷,您就再受一小会儿苦吧”的拧巴神情,使得楼远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秋桐你过来!”楼远无视掉正在慢慢朝他走来的白拂,朝站在门边的秋桐喊了一声,只见秋桐拧眉摇了摇头,无声地拒绝了他的吩咐。 “叫秋桐做什么?嗯?”此时的白拂已站到了楼远面前,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满眼的寒意,“由我这个做兄长的来伺候你不好?” “要换做你是我,你会觉得好?”楼远的眼皮又抖了抖。 “这是自然。”白拂话音落下时,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与此同时,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在楼远身上,与上一次在马车里一样,一脚又一脚毫不留情地狠狠踹在楼远身上,踹得楼远身上冷汗流得更甚,也踹得秋桐闭起眼转开了头,心里默念着,爷您保重,千万要保重。 “白拂!”楼远被白拂一脚踹到心口下方,踹得他直吐出了一口血,吼道,“白拂你这个混账小人!你敢不敢把解药给老子吃了再动手!?” “我是蠢货么?我给你吃了解药再动手?”白拂踹了一脚楼远的腰,冷哼一声,“不打得你几天下不了床,谁能保证在薛妙手来之前你还乖乖地呆在相府里?” “别以为你整天装得笑眯眯的,我就不知道你生了一颗胆小怕死的心?你以为你装得这么人模狗样,我就不知道这天下间没人比你更怕疼了,到了老子面前你还装,大人不责罚你,不代表老子不抽你。”白拂满脸满口的鄙夷,下脚当真不带丝毫留情,“你小子倒是好得很,居然这十年里都没有老实点泌香,真是天生生了一张让人操心的脸啊。” “……老子没让你为老子操心!”楼远疼得满面煞白,咬牙切齿的,哪里还有丝毫平日里他那副外人面前的平静模样,声音因疼痛而变得有些微弱,“老子就胆小怕死又怕疼又怎么着!?与你何干!?” “呵!又张口闭口的‘老子’了?不让我为你担心?这种该下油锅的话看来也只有你楼远小子说得出口了,看来我不好好削一削你那双自认为硬骨头的翅膀才行了。”面对楼远的白拂与外人面前的他简直就是两个人,不仅是言行举止,便是性子,都像是另个人似的,只见他放下了脚,唤秋桐道,“秋桐,拿我的琴来。” “……!?”秋桐一惊,“白拂公子,您,您现在抚琴,爷会死的!” “他自己找死。”白拂完全不介意在春荞与秋桐面前曝露他的另一面,只冷冷吩咐道,“拿来。” “……是,白拂公子。”秋桐断断是不敢拂逆白拂的,只能恭敬地应声,转身去拿白拂的琴了。 “……”楼远听到白拂命秋桐去拿琴,他瞬间更愤怒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白拂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老子还不知道你居然有谋杀兄弟的癖好!” “……”楼远这话才吼完,嘴还未合上,便觉有一枚什么东西被扔到了他的喉咙里来,令他吐也吐不得,只能将其往下咽。 “你小子倒是说对了,我就是有谋杀兄弟的癖好,尤其喜好杀你。”只见白拂正将一个木色的塞子塞回一只小瓷瓶的瓶口,便将其收回衣襟后边不疾不徐地冷冷道,“不过,还是不急着一次就让你死透了为好,以免以后我无事可做。” “……”楼远将塞在他喉间的那枚东西咽下去后,渐渐地,他现在动了动食指,再动动身子,能动了,他身上的泌药药效在渐渐消失。 他咽下去的是一枚药丸,白拂给他的泌药解药。 然,因为能动弹了,他觉得他浑身疼得像是被拆散了一般,只要稍稍动动就能让他赤牙咧嘴,只听他嚎秋桐道:“秋桐姐姐啊!你倒是快些来帮你的爷上药啊,没见着你的爷就快死了吗?” “来了来了!马上来!”秋桐正捧了白拂的琴来,听到楼远这么一嚎,忙将手上的琴放下,跑去找药箱去了。 白拂冷哼一声,在方才李悔坐过的太师椅上坐下,无动于衷地看着楼远在床榻上嚎叫,冷声道:“这样才像一点人,疼就喊,在这相府,还怕谁人敢嘲笑你么?” 楼远反唇讥讽,“你不是人?” “我取笑你,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北霜国的人都是一群瞎子,居然觉得白拂琴师如谪仙般不染凡尘。” “过奖。”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