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退下,莫让我说第三遍。”白拂的声音冷得不能再冷,这一回,带着让人不敢违抗的命令口吻,“他想死便让他死,不需要救他。” 春荞还想说什么,然在白拂面前,她除了应声退下,什么都不敢说。 “老子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楼远像是怒了,竟是抬了他那一向温雅的声线,喝道,“春荞,就呆在这儿,没我的吩咐哪也不能去!” 可春荞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掀了车帘出了车厢,坐到了前边驭手旁的空位上,一直骑马跟在一旁的秋桐见着春荞从车厢里出来,靠了过来,皱眉问道:“白拂公子又生气了?” 春荞也是皱着眉,点了点头。 “这……”秋桐一脸的担忧,“又要打起来了?” 春荞重重叹一口气,“应该是的。” 秋桐也重重叹了一口气,“爷现在没法动,希望白拂公子能手下留情,别把爷给打死了。” 赶车的阿满与春荞秋桐不一样,他是楼远到了南蜀国后才用的人,并不了解他背后的所有事情,也未见过白拂,这般听春荞和秋桐一说,他忽然觉得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琴师其实是一头凶恶的豺狼,不由得也替楼远担忧了起来。 阿满没有太聪明的脑子,也没有如春荞秋桐一般的身手,他有的,只有对楼远的忠心,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背叛的忠心,这也是他一直能跟在楼远身边的原因。 而他之所以对楼远如此忠心,只是因为楼远曾经在他饥肠辘辘得就要饿死街头时赏给他一碗冷饭,就算楼远早已不记得他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自己从未放在心上过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的小事,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有些恩情,记着了,就想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还,哪怕恩人早已忘了。 马车里,白拂一脸阴云,站到了卧榻前。 因为车身不高的缘故,是以白拂就算站着也只能躬着腰,如此一来,便让他低垂的脸面完全被阴影所覆盖,使得他面上看起来阴云更甚。 与楼远一样,此时他面上也没有了平静冷淡的神色,有的,似乎只有怒意。 只见他俯视着躺在卧榻上一动也不能动的楼远,冷冷笑了一笑,道:“怎么,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为兄连使唤你的婢子都不行了?” “你还敢在为兄面前自称‘老子’,你这么些年倒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看来为兄不好好管教管教你是不行的了。”愈说到后边,白拂的面色愈沉,声音愈冷。 白拂的话竟是让楼远的面色难得的微微一变,还不待他说什么,便见白拂抬起脚,用力踢到了他腰上,踢得楼远里侧撞到了卧榻里侧的车壁上,由此可见白拂方才的话并非是说着玩儿,而是真正的“管教”,根本就不去管楼远身上有没有伤,更不去管自己这一脚会不会加重他的伤势。 楼远无法动弹,便只能由白拂这般将他踹撞到车壁上,撞出“砰”的一声,他的面色更为煞白了几分,额上的细汗瞬间转为豆大的汗珠,即刻浸湿垂在他额上的头发,然他却还是皱也未皱一下眉。 白拂却是对楼远额上豆大的汗珠视而不见,将左脚踩到了卧榻上,再将左手肘撑在左膝上,将身子稍稍往前倾,嘴角还挂着阴冷的笑意,这般的他,与寻日里那似乎不染凡尘般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楼远的身子撞到车壁后又无力地平躺在榻上,还不待他呼上一口气,便见白拂又抬起了脚—— 然这一次白拂不是再踢他身体的任何一处,而是将整只脚踩到了他胸膛的伤口上! 白拂下脚很重,使得那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瞬时迸出了血来,脏了他白净的鞋面。 白拂这一脚让楼远的面色惨白到极致,汗珠凝到一起,顺着他的鬓角淌进了他的鬓发里,他的面色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