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的睡不着?”司季夏有些担忧,伸出手抚了抚冬暖故的脸颊,不是温暖的,相反倒有些冰凉,让他担忧更甚,“阿暖可是哪儿不适,我帮阿暖号个脉。” 司季夏说着,就要伸手去握冬暖故的手腕,却被冬暖故半途截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微微一笑以让他放心道:“不用,我没事,想些事情没有睡着而已,不用担心。” 司季夏却还是不放心,冬暖故便也不再拦他,将他的手松了且把自己的手搭到他腿上,道:“平安若是不放心,那便号一号好了。” “不了。”司季夏没有将手指搭上冬暖故的手腕,反是将她的手拢到手心里,轻轻握着,“我相信阿暖的。” 冬暖故回以他温柔一笑,抬起另一手替他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了的几缕头发,将其别到他耳后,看着他的眉眼道:“脸色不好,累不累?” “不妨事。”司季夏只觉冬暖故的指尖带着能拂尽他彻夜疲惫的温暖,让他的心都能柔和温暖起来。 “昨夜的事情商量好了么?”冬暖故替司季夏抚好散乱的发丝后,收回了手,只静静地看着他。 然,回答她的,是司季夏一个忽然的拥抱,冬暖故只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柔和了眉眼,也将手环上了司季夏的腰身,轻柔地问道:“怎么了?” 司季夏并未即刻回答她,而是渐渐将手臂收紧,把冬暖故拥得愈来愈紧,好似怕会失去她似的,冬暖故也不催着他答,也回应着他的拥抱将他也拥紧了一分。 “阿暖,阿暖。”司季夏将脸颊轻贴在冬暖故耳畔,轻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冬暖故便应了他一声又一声。 她知道他心中有事,却没有要张口问他的意思,他若说,她便听,他若不说,她也不会非要去知道不可。 在她心里,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个,那便是他安好,只要他安好,什么事情于她来说都不重要,既是不重要的事情,又何必非要去知晓。 “阿暖,我要与你分开一段时日。”司季夏紧拥着冬暖故良久,才沉重缓慢地把他要说的话说出口。 冬暖故像是料得到司季夏想要说什么一般,不惊也不诧,只是语气平静地问他,“久么?” “不会很久。”司季夏依旧将冬暖故拥得紧紧的不愿松开,“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 “嗯,好。”也没有出乎司季夏的意料,冬暖故回答得很安然,她依旧与从前一样,不会特意问他任何问题任何事情,就好像不管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边,支持着他,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会太久的,不会让阿暖等我太久的。”司季夏声音轻柔,语气却异常坚定。 “嗯,我知道。”冬暖故浅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平安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不论阿暖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司季夏根本不假思索。 冬暖故松了环在他腰上的双手,离了他的怀抱,改为抬起手,捧住他的双颊,注视着他的瞳眸,极为认真道:“答应我半月或一个月后,你要安然无恙地回来见我。” 她前世想要追求的东西太多,今生,她已没有了什么非去追求不可的东西,今生,她所求很简单,她只要她最在乎的人平安无恙,平平安安地陪在她身边,就已足够。 “好,我答应阿暖。”司季夏也抬起手,以手心贴上冬暖故的手背,回答得温柔却坚定。 一盏茶后,一辆青灰布篷单马拉驾的普通马车从小院离开,驶离城南,驶向城外方向。 天空灰蒙蒙暗沉沉的,滚滚暗云就像压在头顶一般,好似随时都会倾塌下来。 冷风烈烈而吹,寒雪扑面,冷冽如刀割。 司季夏站在小院外,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渐行渐远的青灰布篷马车上,直至马车在远处转了一个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还未收回目光。 风雪吹得他身上的深黑色斗篷猎猎飞扬,那浓沉的颜色就像天上暗沉的阴云,似乎随时都会幻化成一把利刃。 两名褐衣男子站在他身后,也不敢出声扰他,只一脸恭敬严肃的挺着背站着。 春荞在这时朝院外走来,朝司季夏恭敬地行了一礼,再恭恭敬敬道:“爷道半盏茶后便离开,公子可还有需要收拾的东西?” “无。”司季夏的声音冷冷的,冷得就像这扑面的风雪,仿佛不带丝毫情感。 似乎冬暖故离开了,便把他所有的温和与情感都带走了,留下的,不是温和的司季夏,而是连多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显得多余的无情诡公子。 就像他曾说过的,天下苍生,与他无关,他是神医,却又不是医者。 他更像一个杀手,一把弩,一柄利剑。 风雪依旧不止息,相反,雪愈下愈大,风愈刮愈烈,整个南碧城就好像被困在一场强劲的暴风雪中,似乎非要卷刮出腥红之色来它才肯止息。 青灰布篷的马车驶出南碧城,以最快的速度往南边方向驶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