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很大,忽而吹飞了手执风灯那一人头上的风帽,吹起满头青丝。 不是别人,正是本该昏睡在希疆阁里的司郁疆,只是他的脸色不好,很不好。 只见站在他对面的男子抬起左手,将头上的风帽慢慢掀开来。 风灯在风中摇晃不止,司郁疆还是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尽管早已知道对方是谁,然在看到对方容貌时,司郁疆握着风灯长杆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了一颤,声音干涩道:“阿季。” “见过殿下。”司季夏向司郁疆微微垂首,躬身。 司郁疆的手再次抖了一抖,眼神变得苦涩无奈道:“我已与阿季说过,对我无需如此多理,阿季你总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殿下都说是习惯了,既是习惯,又如何能说改就改得了。”司季夏站直身,抬头,迎上司郁疆的目光。 司郁疆的目光落到他的右肩上,没有说话,司季夏却知道他想说想问的是什么,只淡淡道:“假的,必要时可以当做武器保命。” “抱歉一直瞒了殿下。”说到此,司季夏又向司郁疆躬了躬身。 而这一次,司郁疆抬手按住了他的肩,制止了他致歉的动作,自嘲道:“若要这样说的话,我瞒着阿季的那么多事情又当怎么说?” “殿下不是瞒,殿下身在这个位置,就该有自己的顾虑。”司季夏声音淡淡,被风吹卷着,显得很轻很轻。 “阿季,与你相识十年了,我忽然觉得我从未认识过你。” 司季夏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司郁疆带着自嘲的双眸。 寒风卷着夜雪在呼啸。 片刻后,司郁疆才将手从司季夏肩头移开,沉声道:“阿季,你本可以直接去救你的妻子而不参与这个事情。” 司季夏的视线依旧定格在司郁疆眼睛上,那是司郁疆在他眼中从未见过的眼神,三分寒意七分不可撼动的肯定,“没有人比殿下更适合南蜀。” 司郁疆正垂到身侧的手蓦地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季夏,火光在他眼眸中晃颤得厉害。 司季夏说完话,从怀中取出两样物事交到司郁疆手中,声音淡淡道:“两只瓷瓶里的药丸一次一粒,一日两次,一早一晚。” 司郁疆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一黑一白瓷药瓶,五指微颤。 只听司季夏声音微沉道:“殿下务必小心。” 语毕,司季夏转身离开了,司郁疆将手心里的瓷瓶一握,唤住了他,“阿季!” 司季夏顿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回头。 “阿季,你也务必小心,我还要把云琦还给你。”司郁疆眸光晃颤,语气沉沉却坚决。 司季夏默了默,而后才沉声道:“好。” 忽而一阵狂风雪模糊了视线,险些吹熄风灯,使得司郁疆不禁微微侧了侧头,稍稍闭起了眼。 待他再睁眼时,莽莽林丛,已没有司季夏的身影。 唯余司郁疆在轻声道:“阿季,你定要把她带回来,也只有你能做得到了……” 风雪依旧呼啸,片刻之后,火光消失,深深林丛归于黑暗,只余风声。 司季夏重新拉起了风帽,也就在他将风帽拉起时,他的身旁多了一道黑影,与他并肩而行,司季夏像是没有发现身旁的人一般,只在黑暗里不疾不徐地行走着。 走着走着,只听那道黑影道:“他说得对,你本可以不插足皇室的事情。” 低沉黯哑的声音,是子夜的声音。 “这是我的事情。”司季夏声音冷冷,似乎根本不愿与子夜多说一句话,“我未求夜阁相助。” “你确实没有求夜阁相助。”子夜的声音更黯哑了一分,“但是你会死。” “我说过,未找到阿暖之前,我不会死。” “可若没有夜阁相助,你的命最多也撑得到找到她而已。”子夜语气如霜,“我说得可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