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荞伸手去帮冬暖故拿包袱,冬暖故没有拒绝,将自己手上的两只包袱递给了她,而后转头去看司季夏,只见司季夏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什么,面色依旧苍白如霜。 没有与司季夏说什么,冬暖故只是走在司季夏右侧,与他并肩走着,手轻拽着他的衣袖。 马车还是两驾,还是他们从白云镇回来的那两驾,冬暖故未理会楼远,拉着司季夏的衣袖就往后边一辆马车走,司季夏却是走出了两步之后停下脚步转身去看楼远,还未待他张口说什么,便见楼远笑眯眯道:“八小姐这是要与世子同乘一辆马车了啊?” 司季夏有些惭愧,正要说什么,却听冬暖故道:“右相大人这是不敢与王蛇同乘一辆马车?若是如此,我便可在这替右相大人将它变为一条死蛇,这样的话右相大人便不用担心它会突然咬大人一口。” “呵呵,瞧八小姐说的这么可怕,楼某自然是不敢与王蛇同乘一辆马车了。”楼远倒是坦率承认,也不怕别人笑话他胆子小,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还不忘补充道,“当然了,八小姐与世子是夫妻,自当同乘一辆马车,楼某还算有自知之明,不会挤进去的,至于王蛇嘛,还是留着活的好,回去了让太医院那群老头儿们好好养着,至于这马车怎么坐嘛,楼某让人再备来一辆就是,多一辆马车而已,这等小事楼某还是办得来的。” 冬暖故皱了皱眉心,秋桐大了胆子伸手推了推楼远,一脸的嫌弃,春荞立刻转身去备马车,唯有司季夏抱歉道:“麻烦了右相大人,惭愧。” “世子说的哪里话,世子和八小姐而今可算是楼某的客,岂有怠慢客人的道理,楼某瞧着世子面色不好,世子还是与八小姐先到马车上歇着吧。”楼远倒很是善解人意。 司季夏未有推却,对楼远道了声谢后踏上了马车,冬暖故将小银留在身边,将王蛇命令上了另一辆马车,春荞很快便回来了,将楼远请上了新备来的马车。 车辙碾着尘泥离开了羿王府,后边远远地跟着三两人马,形影不离般。 马车里,司季夏很安静,自之前在厨房里与冬暖故说了那长长的一番话后,他便陷入了沉默,尽管不逃避冬暖故的靠近,却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便如现在这般,马车足够宽敞,他却偏偏坐在离冬暖故最远的位置。 马车虽宽敞却较为简陋,只有坐榻而没有可让人躺下休息的小卧榻,就算是坐得累了也只能背靠车厢闭目小憩,而马车颇为摇晃,躺下尤不能让人能入睡,更何况是坐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司季夏自上马车后就一直是一个坐姿未曾动过,头微垂着也未抬过,冬暖故觉得自己的心很是疼闷,司季夏在厨房里与她说的话仍在她脑子里斛旋,让她愈想心愈疼,总想要与他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天色完全沉了下来时马车还在行驶,小银盘着身子窝在冬暖故脚边,马车里很安静,唯闻车辙滚动的声音。 司季夏低垂着头,冬暖故也垂着眼睑想着无数事情,待她再抬眸时,马车外天色早已黑透,而司季夏还是那副坐姿,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晃得厉害,好似随时都会往前栽倒下来一般。 冬暖故不由蹙起了眉心,稍稍站起身,移到了司季夏身边,并着他的身侧坐下。 “平安。”司季夏没有反应,冬暖故便轻唤他一声,然司季夏还是没有反应。 冬暖故的心不由颤了颤,但凡她唤他,他不会不应声,除非—— 冬暖故有些慌,将手覆在司季夏放在膝上的手背上,将他的手握紧的同时再次唤他,声音里带着紧张,“平安?” 此时马车正在经过一段颠簸的路段,车身摇晃的厉害,车辙似乎还撞到了一块大石,致使车身倾斜。 回答冬暖故的,是司季夏的身子随着车身一歪斜,重重地压到了她身上! 冬暖故一手紧抱住司季夏的同时一手紧抓住车窗框,才不至于她与司季夏一齐摔下座位。 可当马车行驶稳当后,司季夏还是压倚在她身上没有要坐起身的迹象。 冬暖故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抱着司季夏再次唤了他一声,“平安!?” 马车里没有光,冬暖故看不清司季夏的脸,她也依旧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平安你怎么了?”冬暖故抬手抚向司季夏的脸膛,摸到他的眼睛时发现他的双眼是紧紧闭着的,他脸颊的温度冰凉如水。 冬暖故的指尖在颤抖,拇指指腹摩挲过司季夏闭着的眼睑他也没有反应,便是连睫毛轻轻动上一动都没有。 “停车。”冬暖故嚅嚅嘴唇,似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继而只听她骤然喝了一声,“停车!” 车夫骤然勒马。 只少顷,楼远便到了冬暖故的马车跟前来,春荞和秋桐在他身侧打着灯,他并未掀开车帘,而是隔着车帘问道:“八小姐可是有事?” “还有多久能到可歇脚过夜的村镇?”此时的冬暖故已坐到了车板上,双臂紧紧搂着司季夏,尽管坐在车板上很凉,但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