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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行


剑鞘站到一边不说话。

    “既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谢家,那就好好请他们来官驿坐坐。”沈尽欢两手收在袖子里,看着邵尘道。

    邵尘仿佛懂了沈尽欢的意思,笑道:“沈少令这么快就想好请君入瓮的法子了?”

    “谢家主母可是我的姑母。”沈尽欢莞尔一笑。

    沈尽欢让曹庞加派了守卫军在官驿附近特地观察了两日,谢家和东山关都没了动静。

    王曼是第三日来的,沈尽欢在正堂见了她。再见面时各自都怀了心思。

    王曼圆滑惯了,将丫头手里的篮子接过亲自放到沈尽欢面前道:“少令叫民妇来定是想解闷儿,昨夜里赶紧做了京城的点心,一早入锅煸炸了如今还热着呢。”

    一盘玉露凤尾酥,煸的黄金金的不多不少正好七个围成一圈;一盘海棠酥,不知用了什么做皮子,颜色和海棠花一样粉嫩,能看见里面满满的莲蓉馅;还有一盘荷花酥,这盘却不是京城名点,是苏杭一带的酥食,形似荷花,酥层清晰分明,制作起来要废好大的功夫,连夜做的代价太大,荷花酥若从夜里搁到天明,样子早就塌了。

    沈尽欢笑看着她将三盘点心搁在手边,“难为姑母还会做京城的点心。”

    “你是这儿最大的官儿,姑母得处处为你考虑。”王曼谄笑道。

    “要是我并非少令之职而来,姑母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做了?”沈尽欢拿起一个海棠酥打量着,语气颇为讽刺。

    王曼尴尬一笑,“怎么会呢,你是我堂侄女,你要没有官位我也会好好招待你。”

    追根究底,王曼还是个趋炎附势的角色。

    糕点是热的所以香味也重,分辨了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并非意识里海棠花的幽香,这味道要冷上几分,还带着微微的刺。

    沈尽欢轻笑一声让她坐下,悄悄看了立在一旁的谢家丫头一眼,不动声色地拔下头上的银簪子,轻轻搁在刚才拿起的海棠酥上,若无其事道:“原来姑母,是这般招待侄女的。”

    手里的簪尖不一会儿就黑了,吓得王曼花容失色,凳子还未坐稳就跌在了地上。

    阿肃从廊前走来,抱剑立在门口一双鹰眼盯着视图跑开的谢家丫头。

    “姑姑且告诉我,您这道海棠酥,用的是海棠粉还是夹竹桃粉呀?”沈尽欢将簪子掷在她面前道。

    王曼也没想到沈尽欢一下就看出了问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愣在地上不敢相信。

    沈尽欢笑道:“我叫姑姑来是解闷儿没错,姑姑带点心来看我也没错,错就错在身边丫头不太会演戏,瞧着就是动了手脚的心虚模样。”

    沈尽欢话语间已透了杀意,王曼撇头看着丫鬟的脚不敢说话,下一秒只觉背后一热,脖颈处被泼了股热乎的液体。

    待她愣愣扭过身,就看见带来的丫鬟躺在地上血沿着她的脖子喷洒出来不断涌浸染着地上的砖石。阿肃重重将门关上,转身之际王曼瞪大了眼睛慌忙避过,抬头对上沈尽欢深渊一般的眸子。

    就在他们和黑衣人交手后,邵尘的暗卫在谢家就将王曼和谢秉宴的一举一动都盯得死死的了。

    王曼很聪明,早就预想到会再来官驿见她,所以在沈尽欢下贴的前一天就准备好了糕点的成品。夹竹桃粉是剧毒,颜色和海棠粉又相似无二,两者合在一起连暗卫都被骗过,回来禀报也只说的粉色面粉,分不清是什么东西。沈尽欢在王曼二人进门的一刻就知道是有备而来,在看到海棠酥的时候凭着对气味的灵敏就知那外皮是夹竹桃粉而非海棠粉。

    沈尽欢弯下腰凑上去道:“姑姑知道,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么?”

    王曼怔在原地,沈尽欢的话邪魅入耳,冷得她周身抖了抖寒气:“你听姑母说,这不是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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