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宁必定会接着话锋说下去,她只是好奇沈倾宁知道些什么。 “我曾看见春林与一蒙面男子相会,奈何离得远,没听清具体,但这人绝不会是江南总督府的人,那男子腰间露了半截勾玉,是宫里头的物件。”沈倾宁正经说话的样子沈尽欢还是头一次见,听得宫里头的物件时,沈尽欢方才浑身一震,抬眼看着沈倾宁。 又听沈倾宁道:“你病后,确确实出了几档子事,中书令的儿子上官文好端端溜马折了胳膊,静养时不知怎的染了时疫,当即便被宫里头的人远送去了乡下。 宸贵妃怀胎已有数月,却在上官文之后差点小产,好在身边嬷嬷机敏,不然贵妃这胎,很难说。”沈倾宁在说宸贵妃这事的时候,明显有些忌惮。 沈尽欢自是明白其中关系。 沈尽欢的亲姑姑沈丹霜便是上官家的二脉嫡妻。而宸贵妃,复姓司徒,是太史令的嫡长女。 上官家与沈家是亲家,司徒家是沈家的依附党羽。 有人必是想牵动这其中的裙带关系。 纵观朝堂,唯一想扳倒沈氏的,也就只有梁侯府王氏一干人了。 王氏族是先帝的姑祖辈,先帝在世时便好大喜功,先帝驾崩了,还硬是求了个加官进爵的赏赐。功劳没做一件,私造兵器擅自招兵,弹劾忠臣强加赋税的损事倒是做的不少。 “本来我不想来的。”沈倾宁净了净手,打断了沈尽欢的回忆,“但思量长姐她近日里身子确实疲累,便还是我来吧。” 沈尽欢递上自己的帕子,沈倾宁顿了顿,看了看沈尽欢,还是慢吞吞地接了过来擦手。 沈尽欢笑了笑,认真看着沈倾宁:“以前是我不对,老爱和你较真,总弄出些幺蛾子,以后我不会了。天冷了,我让底下人赶做了几套护膝,貂绒的,回头送去二姐院里。” 沈倾宁低着头擦手,像是有脏东西似的,擦个不停,静默了好久,才抬起头,沈尽欢分明看见她红通通的眼眶,脸上还带着三分傲气地将帕子搁在桌角,起身穿上鞋:“你这窝里着实气味,人不在时通通风。” 沈尽欢未来得及告别,就见沈倾宁大步走了出去。 院外头传来沈倾宁数落喜儿的西索声音,沈尽欢起身走到门前听着,又晃了神。 若不是五岁那年的事,自己与沈倾宁该是处的特别好的姐妹。 那年正逢清明,阿娘和何姨娘带着阿姐去了万佛寺祷告,府中便只有阿爹和沈倾宁,自己年幼顽皮非要翻墙出去,不想从墙头跌了下去,刚巧被沈倾宁救下,自己手臂被石块划了碗大的疤,也连累沈倾宁磕伤了膝盖。结果阿爹火急火燎只顾担忧她而没顾忌到一边的沈倾宁,沈倾宁的腿疾,便是那时没有及时诊治而落下了旧伤。 至此,沈倾宁与她,中间便仿佛纵开了一条万里鸿沟。 前世的债真是欠够多了。 沈尽欢揉了揉发胀的三叉神经,估摸着时候还早,便还想酝酿一下睡意,刚转身,细听见沈倾宁的话。 “府外的事,不要与三姑娘说起,要是给我知道,定拔了你们舌头!......” 府外的事?难道二姐还有别的没告诉自己? 沈尽欢心里明白了些什么,刚出炉的铁水沾不得,怕是没有沈倾宁说的那般云淡风轻。沈尽欢脑仁发胀,按着穴位回到冰冷的床上,十三岁这副身体当真是太虚弱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