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婉像个受审的犯人一样站在那里。 沈恪啐了口茶,杯盖重重一盖,声响有点大了,沈月婉肩膀抖了一下。 沈恪瞧见了,不经意道:“晋阳郡主的礼咱们是受不起,只是郡主这位置坐的也是不安宁吧。” 沈月婉惨淡一笑:“四弟说什么呢,早些时候听说你病了,我特寻了草药,这不还在马车上装着,等歇下了我给你拿来。” 沈恪冷笑一声,一手撑着腿半伏着背:“郡主费心,我病的事亏得没露出半点风声,要说半个人都躺进了棺材,现在能好好坐在这儿,也是二嫂救回来的命。” 沈月婉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沈恪病时是帝都最敏感的时候,什么消息都被封的很严密,皇帝都不知道沈恪病重,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说一出口不就是明摆着自己在监视沈恪么。 沈月婉暗自咬了舌尖,怪自己没用。 “好端端的,说那些晦气的做什么。”崔氏突地开了口。 沈恪很敬重崔氏,见她发了话就不再言语,留沈月婉一人站着尴尬。 等喝了一盏茶,施氏这才说上了正题:“既然老祖宗来了,咱们四家人也商量着怎么照顾,到了天子脚下做事可就不是独撑一家门面。” 唐氏放在北燕可以说是国老,在那个年代,没几个人是可以活到这么个岁数的;就是因着有这么一奇迹,老百姓更加相信“长命百岁”这个美好愿望将来会实现在自己身上。 到这个地步,崔氏愣是没让沈月婉说上一句话——安排了自己媳妇卢氏和孙女沈瑜每隔五日来尚书府照顾;安排屈氏和沈寄容每在逢三的日子来帮忙,其余的日子都由尚书府来料理。 施氏自然同意,这么大的家业,养上一个老人还是有能力的,她的目的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罢了。 日子眨眼而过,还没发觉做了什么事,就到了月中。 四月没见着几日好太阳,天上灰蒙蒙的出门都要多带把伞,雨多的很,且不知什么时候就下来了。 这种月子里最好混日子。 虽然安排了小辈一起来伺候,但真的来了其实帮不上什么忙。伺候老人是个辛苦活,得受得了拉屎撒尿的臭气,平日都是养在深闺娇阁的姑娘,哪一位的纤手碰过阳春水呢,来了要么是一起唠话舍子亲近亲近,要么就待在斋心院陪施氏。 “听闻祖姑奶奶来后时常为咱们老夫人熬补汤呢。” “可不嘛。” 一日用膳后,施氏不知道要和屈氏商量什么,让沈常安和沈寄容暂时回避,二人闲聊着经过后厨,听见两个奴婢的对话。 沈常安自然是忍不得这种事,推门怒斥:“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背后议论主子!” 见大姑娘突然出现,两个奴婢吓了一跳,手中的碗盘也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大姑娘饶命,奴婢不敢了!” 看小的那个萎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说话的是大点的丫头。 “犯了错还敢求饶命?来人呐。” 沈常安掌府自有一套,怕是家法伺候这两丫头是性命堪忧。 沈寄容上前拦了沈常安:“算了,只是两个洗碗的丫头,别让人咬了话根子去。” 话意是日子特殊,现下唐氏和沈月婉都在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因着婢子说了两句闲话就大打出手,最容易显得主人盛气凌人不讲道理。 沈常安侧着身子犹豫了片刻:“收拾干净别扎了哪位主子的脚,收拾完自己去管家那儿扣月俸。” 两个丫头感激地叩头:“多谢大姑娘。” 沈寄容浅笑,走到大一点的丫头面前问道:“你们刚刚说,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