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的话,只管从药箱里写了药方,叫御前的小太监送去御药房熬药,“要快,幸而陛下中毒不深,那粥……又洒了大半,所以并不致命,但也要赶快熬了解.毒的回来,不然伤了肺腑,将来恐怕圣体孱弱,会经常生病。” 韩震已经睁开了双眼,淡淡吩咐陈福道:“把银针拿过来我看看。” 陈福手上还捏着那根变黑了的银针,但他心思活络,并没有直接把针交给韩震。 他从桌上摸了个茶盅下来,当着韩震的面从食盒里舀起粥来,然后送到韩震身旁的榻桌上,放的角度不偏不倚,正好能让巧茗和韩震两个都能看到,这才从袖袋里掏出针筒,重新取了一支银针出来,戳进茶盅里。 片刻之后,银针被取出来,清晰可见下面半截变成黑色。 陈福这才低着头、弓着腰,把银针递在韩震手中。 韩震眯着眼睛盯着那支银针看了半晌,轻声道:“都退下,皇后留下。” 齐达章忽然毛躁地冒出来一句:“陛下,只留皇后娘娘在这里,恐怕不妥,毕竟……” “都滚!”韩震蓦地吼了一声。 太监们连着那个老御医都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只恨自己只生了一双腿跑得不够快。 齐达章还梗着脖子想说什么,却被陈福半拖半抱地拽走了。 “你说,那碗粥是你专门给我做的?”韩震问道,声音里喜怒难辩,“是你亲手做的?” 巧茗没有否认,一来这是事实,虽然这时出了事,但也不能推在旁人身上,况且她也知道,韩震的舌头刁得很,是不是她做的,他吃得出来,便是此时不承认也没用。 “陛下,我没有……”她只能分辨道,“我没有害你,我是想来跟你和好的,我怎么会在粥里下药害你……” 然而,就是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说辞十分苍白无力,难以取信。 “那你想想看,帮你手的谁有机会动手,你们在厨房里……还有事谁提一路提了食盒过来的……”韩震有气无力地提醒着她,“只要你说,我都信。” 巧茗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御医说粥里有毒,她脑子里便走马灯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从进了小厨房后,她每一步都亲力亲为的,淘米,剥莲子,泡银耳,阿茸和素月两个虽然在一旁打下手,但都是做的杂事,帮忙递勺子洗炖盅的,再后来粥好了,她又是亲自盛的,就连装进了食盒里,她都不舍得交给别人提,一路上不嫌重的亲自拎了过来。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会再有人比她更有机会动手了! “……没有……都是我亲手做的,可是我没有动手脚,陛下,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巧茗摇着头,着急地眼泪汩汩地往外冒,既是为她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之前的凶险,若不是不小心打翻了食盒,洒出去了大半,韩震岂不是已经…… 韩震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她泪湿的脸庞。 巧茗连忙双手握住他的手掌,他会相信她的,她这样想,一直以来韩震都是无条件相信她的,这次也一样,现在这样温情脉脉地动作就说明了一切。 然而,耳中却听到他扬声道:“陈福,把皇后娘娘送到罗刹殿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57|56.55.54.53 阿茸提着食盒走在通往冷宫的长街上,她走得很慢,不时停下来扶着墙歇一歇,顺带揉一揉肋下的伤处,那里疼得像火烧一样,连喘气都费劲。 半个时辰前,她还好端端地等在紫宸殿外面,满以为巧茗马上就要和皇上和好如初,心头大石落下,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 谁想到等出来的不是携手回凤仪宫的帝后,而是慌乱进出的太监和御医,阿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本能地着急害怕,想进殿去看个究竟,却被守门的太监拦着不让进。 之后,就是巧茗被人押了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