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 本是夏日时节,眼下被这四处斜飞的雨花带到裸。露的手臂上,竟然也生出几许激冷的寒意。 程宜宁把行李往公交站的里面挪了挪,其实也压根没多大用处,那雨水从四面八方的斜飞过来,没一会就把她身上都打湿了。 她随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又低头看了下脚边累赘的蛇皮袋,都快拎到家门口了又舍不得扔掉,何况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她自己纠结的厉害,不由自主的紧咬着下唇都没有意识到,好一会后还是又去包里拿出手机,盯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好一会,程宜宁这才重新拨出去苏正卓的号码。 “有事吗?”苏正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隔着电话,程宜宁居然都能想象到苏正卓此刻对着电话时的表情,眉梢微蹙,语气生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令人发怵的气场。 果然,苏正卓开口的瞬间,程宜宁就开始后悔自己打的这个电话了,立马词不达意的接道,“也、也没什么事——你——现在忙吗?” “有点忙。”苏正卓言简意赅的应道,电话那边还不时传来同事的交谈声,似乎是在开会的场景。 “哦,那、那——你先忙吧——”程宜宁不太流畅的接道。 “恩。”他果然就是寡淡的应了一声,再无他话就挂了电话,程宜宁的手机屏幕立马就暗了回去。 程宜宁低头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发起呆来,早上出来赶时间,她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出门了,在火车上也只是买了瓶饮料,到这会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气力全无,她本来还想着一鼓作气把行李拎起来往住处走去,才拎了一袋,发现自己力气小的可怜,便又放弃,开始站在公交站下面孤零零的干等起来。 也不知道干等了多久,原本还苍茫可见的夜幕愈发暗沉下去。那暴雨反倒越下越欢,隔着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声,时不时的在这漆黑的雨幕里画出几道惊心动魄的流光,直把天际也照的骤然一亮,愈发现出那密布翻涌的重重乌云。 显然,这场暴雨一时半会的还下不完。 程宜宁又拿出手机看了下屏幕,没想到都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多了,还没有见着一辆过往的出租车,而她站着的公交站下面低洼段的积水却开始逐渐高涨起来。 程宜宁眼看打车无望了,这才拿出雨伞撑起来,腾出一只手去推行李箱和上面的蛇皮袋,另外一只手拎着剩下的那个蛇皮袋加撑雨伞,咬咬牙就冲入了雨幕中。脚刚沾地,那积水立马就深到了她的脚踝处,凉飕飕的在她的小腿上晃荡着。 偶有狂风迎面,本来就没怎么拿稳的雨伞愈发被吹得摇晃不止,程宜宁憋着一股气快步疾走,好不容易走到院子里了,身后忽然亮起一道白光,她迟怔着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条件反射的往旁边挪让了下,未料到手上的雨伞被逆风一刮,那伞面呼啦一下就往外翻去,程宜宁一时不备惊吓了下,右手的蛇皮袋砰的一下就摔落在地了。 她身后的车子随即就开了进来,那地上的积水本来就已不浅,车子虽然开得稳当,经过她旁边的时候还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怎么提前回来了?”苏正卓利索的停好车,也顾不得打伞,下车后早已疾步走到程宜宁的面前,说话间已经伸手接过了程宜宁手上所有累赘的东西,还有那袋掉落在地的蛇皮袋。 同样的东西,拿在他手上倒是轻巧的像是塑料道具似的。 等到了客厅里,苏正卓把手上拎的行李箱和两大蛇皮袋都放下,方才淋了那么久,此时到屋里后,那两个蛇皮袋便开始往外面渗水起来。 程宜宁看着地上厚实的地毯不一会便沾水湿透了,留下一大片暗沉的颜色,而且那块区域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她看不过去,便又把那蛇皮袋拎起来拿到厨房里去了。 刚才从院子里走到屋里,苏正卓的西装也是淋湿了大半,程宜宁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苏正卓正好顺手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 许是工作要求的缘故,他一年到头大都是穿正装,这大热天的,似乎也从来不觉得热。 那西装被他脱掉后顺手放到沙发上,程宜宁此时才留意到他身上的衬衫也湿了进去,紧紧的黏贴在他身上,隐隐露出偾张有力的肌肉。 苏正卓本来就生的好看,五官雕琢似的俊朗养眼,一双深瞳如墨,即便整个人是安静的立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也自有一股威严倜傥的意味。 所谓天生气场。 程宜宁就是着了这副皮相的道。 “怎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去接你?”苏正卓看着程宜宁浑身上下也是湿嗒嗒的,方才她去了趟厨房,那地毯上跟着她的足迹也淌了一地的水渍印。她大约也察觉到脸上接连淌下来的雨水,伸手抹了下脸上,却浑然不觉沾水濡湿后随意服贴在额上的刘海,显得有几分滑稽的狼狈。 “哦,你那会在忙,我就打的回来了。”程宜宁才察觉到自己的走神,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苏正卓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至于哪里怪她也形容不出,反正比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