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 德安没回答,顺势将她放回床上,养月子宜静不宜动,她还是躺着休息为好。 睡到半夜醒来,先问孩子呢?德安跛着脚从屏风后头绕过来,回话说一切都好,奶娘带着早早睡下了。知道她欲言又止是为何,不等她开口便拒绝道:“夜里风大,不好抱来抱去的,殿下若是想念小少爷,明儿早上抱过来也是一样的。” 后头没见声响,显然是让他说得没话可回。过后问:“宜安公主府的事情解决了么?” 德安道:“死了那么多个,拖久了不好交代。宜安公主已入宫请罪,这个时候没消息来,大约是无碍了。” 她这一下总算放心,呆了呆,迷迷糊糊要睡,想来还是张大员外府最牢靠,但久住易露馅儿,看来还得尽早搬回去。 次日一早就吩咐奶娘将吃饱睡饱的乖乖儿抱回来,这会子看着越发的欢喜,眼睛眉毛鼻子没有一处不得意的。她还学着他咿咿呀呀逗人玩儿,细长的食指在他眼前划来划去,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便能逗得这孩子嘻嘻哈哈大笑。 他笑,她也笑,得来两个傻孩子不吃不喝光知道逗乐。 “殿下歇会子,该用早饭了。”绿枝端着白米粥进来,云意抬眼去看,一滴油都没得。看着就没胃口,撇撇嘴继续跟儿子玩,适才想到,小家伙还没个名,正经名字需等他亲爹回来细想,乳名便随了她,信口叫起来,“冬冬,冬冬,七个隆冬咚咚咚。” 德安问:“殿下这是喊的什么?” “这是给我儿子起名儿呢。”她一回头,一口热粥先送进嘴里,让人措手不及。她拧着眉毛咽下去,不满道:“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德安接着喂第二勺,面不改色,“奴才本就不是君子,但殿下就这么随口起了名字,恐怕不妥。” 云意道:“有什么不妥,小胖胖出世这个冬天长得人头疼,叫他冬冬正好,与这冬天一样磨人。” 他看向襁褓中一派天真的冬冬少爷,不由得心生不忍。 可怕的是她藏着十万分得意,清清脆脆声音喊,“冬冬,冬冬小乖乖,我是你娘呀。” 哪里是娘?分明是儿时玩伴。 十日后,北方终于传来好消息,辽东大捷,因着陆占涛忌惮之心,陆晋作为主帅不再继续留在辽东整顿后续,而需应诏快马回京。 真真是刚吐出鱼来,就要饿死鱼鹰。 云意按计划自张大员外府再搬回宜安公主后院,这地方杀气太重,重新搬回来连她都有些怕,只想着陆二爷快些回来,他八字重人又糙,正好做镇宅之用。 三月底,冬冬已经渐渐退去皱巴巴红皮囊,长成个又白又嫩的小胖子。陆晋归朝这一日满城热闹,红玉养好伤也已送回她身边,俯视她梳头起身,细语道:“外头都在等着看二爷大胜而归,殿下不去迎一迎么?” “按礼他该先进宫,谢恩之后再回王府。我身上还没养好,操劳不得,还是等着吧,明儿总能抽出空过来。”许久未见,将近重逢竟有近乡情怯之感,不晓得他好不好,也摸不准自己够不够好,再有冬冬—— 她居然后怕,想他,更想躲藏。 哪能想到,罩衫还没穿好,门口便闯进来毛熊一样的壮汉,一个人遮住一室光。红玉惊呼一声退到角落,那人大跨步向前,一伸手就将坐在妆台前的云意捞起来挂在身上。不顾满嘴的毛,凑过来就亲。 云意躲闪不及,让他逮了个正着。他逼着她尝到他口中浓烈的酒连同沉默的思念,所有所有,不能言语不能倾诉的心绪都在此刻,于舌尖传递。 过后再不必开口,他放开她,额头却抵着她的,沉沉的呼吸缠绕在一处,正是无与伦比的亲昵。 大胡子陆晋捏着她下颌,逼着她回应,“想我了吗?” 云意道:“不想——” 陆晋一把捞住她后腰,另一只手垫在臀后,装腔作势,“没良心的小东西,看我不收拾你!” “怎么收拾?” “长枪在手,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话未完,已将她往床上带。她忙不迭挣扎,喊着不行不行,身上还没干净。他却忽而停下来,不过是双双躺在床上,由他仰面抱紧她。一沉一浮一收一放,绵长呼吸。 他低沉嗓音似大漠箜篌,带着辽远古意响在耳边,他坦然宣告,“我想你——” “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