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傻,你才傻…………” “行行行,爷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子。”他爽快承认,将一块巴掌大的熟肉递到她身前,压低了嗓音轻声诱哄,字句之间承载着前所未见的温柔,“傻姑娘,快吃吧,省得饿晕了又拖后腿。” 那块救命的东西,她根本握不住。指尖在颤,身体在颤,一颗心被人攥在手里,揉碎了又抻平,苦涩与酸胀漫延于心,悄然化成了咸涩的泪,自眼眶落下,一颗接一颗坠在他手背,润泽他几近干涸的胸膛。 男人的指腹粗糙,抚过她眼角,带来少许不能言语的疼。 “别哭了…………爷是男人,这点事儿算什么?男人就不该让女人受苦,要不爷可就真成窝囊废了。” 她极力控制,害怕自己会突然间失控,大声嚎哭。她的呜咽声始终压抑而沉重,点头说:“好,先放着,等我真饿极了…………饿极了再说…………” 他半跪在她身前,伸手摸一摸她散乱的发髻,瞧见她头上熟悉的簪子,玩笑说:“你这玩意儿多久没换过?等出去了,爷给你打一套赤金的,亮闪闪吓唬人!”三句话就露馅儿,永远离不开土财主的一贯禀性。 “你过来些……”她的声音轻得像夏夜的风,暖暖熏人醉。 他便贴过来,乖得像只讨赏的大狼狗。 她伸出手来环住他后颈,再仰脖送上双唇,四瓣唇贴在一处,她的柔软他的干涩,他僵立当场不能动弹,脑中回想起某年某月某一日行军之夜的篝火旁,一群粗糙莽夫围在一处吹牛,那个满脸胡渣的老兵说,世上最好的姑娘,身子就跟蜜一样甜。 他当时不信,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腥不臭的。 直到遇上她,整个世界都颠个个儿。就像是老天爷存心戏弄,成了他此生越不过翻不开的劫。 她迷蒙着双眼,懵懂无知好似幼童。傻乎乎问他,“陆晋,你怎么不亲我?” 就像炭火落在秋后的草原,一瞬间星火燎原。他忘了腿上血淋淋的疼,也忘了封闭逼仄的墓穴,他炙热的目光里只剩下她。再将人往上一收一抬,整个人拥进怀里予取予求。 这一吻缠绵似水中月,稍起波澜,便随水流散。 她悄悄将腕上碧玺珠塞进他厚重夹袄。 陆晋浑然不觉,捧住她的脸,胸膛上喘息不定,咬牙道:“不等了,出去立马洞房!爷忍不了了!” 云意抿着嘴偷笑,侧过头靠在他肌肉紧实的臂膀上,轻声说:“你扶着我起来,咱们再回头看看,总有出路的。” “嗯——” 那块肉就揣在她怀里,不敢去碰。 如若没有这些纷繁复杂的爱恨羁绊,她本该利落出手,将这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诛尽。 然而把牛肉踢进莲池是她第一次起杀心,在二层出口是最后一次动念,此后她彻底放弃,听天由命,却没料到他能为她割肉续命。 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要愁肠百转,心动心伤。 如若从未遇见,是否能不再以泪洗面。 她深呼吸,全心全意靠在他身边。时不时提点,指引他走向三层边缘。 二人走上小半日,终于走到一间狭长形的屋子,屋内昏暗,只有四角各一盏侍女像长明灯,高挂一幅玄宗农耕图,两侧石壁中央分布十二生肖头像,最末一位龙*首,缺了一双眼珠子,显得阴森可怖。 陆晋弯下腰仔细去看,缺口处还有许多复杂雕纹,一内凹,一外凸,显得格外诡异。 他还招手唤云意来瞧,“你看这龙眼睛,好像生生让人抠走了,光留下两只洞,这是有什么寓意?你祖宗要挖了盗墓人的眼珠子练功?” 云意倚在龙*首边,问他,“练什么功?” “还阳功。” 又开始胡说八道。 他绕着屋子走上一圈,最终宣布,“得了,又是死路,看样子还得往回走。” 云意依旧靠着龙首,同他说:“累了,歇一会再走。” 陆晋点点头,席地而坐。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