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妹妹如今模样,定是有锥心之痛,哪里容得旁人多说一句。” 云意闭了闭眼,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缓上些许才开口说:“哥哥说的我都明白,父皇即便知道内情,也定然要帮忙遮掩,只不过这事传到京中,又哪里捂得住悠悠众口?只怕是…………就此去了倒也省事,只可惜,连死也死不成…………”恨极了,咬牙切齿猛捶胸口,让肃王拉住了,扯来扯去还顺带给了他两记王八拳。 “妹妹放心——”他长舒一口气,总算下了决心,“哥哥赴汤蹈火,也决不让妹妹受苦。” “好哥哥…………”眨眨眼,又是一行泪。 “云妹妹,答应哥哥,傻事千万做不得…………” 又是哭,陆晋在外头都听得头疼。 陆占涛皱着眉头,问:“里头究竟如何?” 王妃道:“瞧着满脸是血,怪吓人的。先头大夫已经诊过,伤口不深,上过药养几日便好。” 言下之意是装装样子罢了,死不了。 外头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哭成一对核桃眼的肃王出门来,头一句是冲陆晋说:“将军的法子甚好,本王今夜就上折子,一切听凭父皇做主。” 陆晋差点儿就要对顾云意刮目相看,想来她这点小聪明还有些用处。没成想下一刻就听见丫鬟青梅到廊下同王妃回话,他速来耳力好,听闻是——“殿下说血流得多了,要吃芝麻核桃阿胶糕,配一碗煮得透透的红枣薏仁汤。” “还说什么了?” “殿下说奴婢名字好听,生津止渴…………” 无论何时何地,她这人,遇上多大事儿,总是忘不了要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哦也,今晚再战一章!!!!!!!! 耶耶耶耶耶耶耶 ☆、夜谈 第七章夜谈 陆晋许久不曾回府,如今回来照例是冷言冷语残羹冷炙,倒是连吵架也懒得动嘴,索性就拎着两壶松醪酒坐到荷花池边破破旧旧小亭子里,没成想碰上老熟人。 蘅芜苑本与碧山居本就只有一墙之隔,这池子架在两院之间,前后又隔着高墙,极其僻静。他缓缓走来,远远瞧见个煞白的影,廊前一对亮堂堂灯笼,将她照得尤为纤薄。 风吹来,这段影似乎化作一匹纱雾,飘飘荡荡融进夜里。 “二爷——”青梅远远站着,并不敢上前来。云意闻声抬头,展露一张玉石打磨出来的皮囊,月下透着皎皎微光,宝石似的眼瞳里不知从何处捡来一层水光,让人疑心是将将哭过,又觉着大约她生来就有这样堪比琉璃的一双眼,看得人欲语又无言。 然而她额上缠紧的绷带提醒他,眼前是怎样一个小无赖,如此就将美都割开,留下个支离破碎的影子,不忍看。 “贵客上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是自小在宫里养出的习惯,见人就有三分笑脸,即便是到了极度不待见她的皇后跟前,多半都能唬弄过去,何况是陆晋? 或是因春深,风也暖,水也清,荷花池里没景致,但总有风总有月,心中还有愁,足够长醉不醒。 他大喇喇走入亭中,将酒坛子扔在石桌上,在她对面落座,歪了歪嘴角笑道:“公主好兴致,夜里不睡跑来池子里吹冷风,这是要吟诗还要作画?” 她就知道,这人嘴里绝对没好话,也懒得同他计较,径自端了茶杯懒懒道:“要说吹风,前几天早草原我可是喝西北风喝了个饱,哪还看得上府里这点小风小浪。只不过夜里闷得慌,前路茫茫不知归期,心生忧惧罢了。只是没想到,二爷好不容易回趟家,竟还要一个人喝闷酒?听闻府上美人不少,二爷可别说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啦?” 陆晋不提自己,只管问她,“肃王不是已经让你逼得倒戈投降,王爷也已经拟好折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