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只点了壶茶,让程乔问话,程乔道:“你们这儿管事的老鸨呢?请出来,我们爷有事要问。” 余三娘人在三楼亭台,龟公赶忙去请,还没靠近,隐隐看到两个人影,三娘单手掐腰,破口大骂:“你不是打死也不回来吗!李思达城门都封了!我看这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那可没准儿。”听声音,正是去而复返的堇哥儿,他道:“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着拿出余三娘给他的银子:“先开间上房,我今儿可是客人。” 余三娘当下又要脱鞋,一颠银子觉得轻了不少,打开数数,怒道:“你这一宿去哪鬼混了?怎么少了二十两!” 徐风堇道:“银子你不是给我了吗?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又问:“岑灵呢?” 余三娘道:“好着呢。”话没说完龟公便把人叫了下去,徐风堇自己挑了间上房,点桌饭菜,又对上菜的侍女说:“兰儿,帮我盯着一楼雅座的客人,若是走了,立刻来告诉我一声。” 兰儿受过他的恩,自然愿意帮忙。 徐风堇一天滴米未进,这会儿饿得饥肠辘辘,他也吃不多,半盏茶,几口菜,包袱放在一旁没拆开,直到两个时辰后,兰儿过来道:“堇哥儿,那桌客人住下了。” 徐风堇问:“住下了?哪间房?” “天字间。” 那不就在隔壁?徐风堇谢过兰儿,和衣倒在床上,心道:隔壁可是尊大佛,一路跟紧,准能保命,南馆又是余三娘的地盘,今晚是能睡个好觉了。才要阖眼,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推开,有人轻手蹑脚地走进来。 徐风堇当即坐起来,看清是谁,又倒回去:“这么偷偷摸摸,南馆易主了?” “易个屁主,你巴不得我被祸害得倾家荡产是不是?”余三娘低声道:“吃了便睡,你这身段下辈子都比不上你娘。” 徐风堇懒懒起身,坐到桌前给自己续茶:“你这不是废话?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和仙子比?” 余三娘气道:“我当真不该管你!早些年就应该让你饿死!” 徐风堇道:“那你不如让我饿死,也好过这么多年让我去卖,我不恨你就罢了,你反到怪起我了?” “你!”余三娘拧着他耳朵转圈:“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一家三口!” 徐风堇疼得“哎呦”直叫,余三娘赶忙放手让他闭嘴,自个儿摇着团扇降火。 她这辈子做错了两件大事,一是爱上了徐士圆恨上了春娥,二是救了徐风堇又没对他好。本来救人一命是天大好事,她没儿没女,日后老了徐风堇还能给她养老送终,到如今弄得乱成一团,没落下好,也不尽是坏,她想了一宿算是看透,只想徐风堇离她远点,下辈子投胎也别再碰上徐士圆。 “你不是要去京城吗。”余三娘缓缓脾气,说道:“眼下有个机会,看你肯不肯。” 徐风堇问:“什么机会?” 余三娘隔空点了点墙壁,招手让他凑近,低声说:“嫁人。” 徐风堇问: “嫁人?嫁谁?” 余三娘道:“隔壁那位爷。” “什么?”徐风堇惊愕,隔壁那位是什么身份,他今儿一早在墙头上可听得清清楚楚。 余三娘起身出门:“愿不愿意自己去想,人家让我帮着挑一位乖顺听话能诗会画的,你要啥啥不行,我还怕砸了招牌。” 男倌点妆与姑娘不同,姑娘们风韵多姿,柳媚桃娇,多些脂粉香也能迷惑人心,但男倌有规律,上妆不能过于女气,要媚而不娇,英气且存。 徐风堇思来想去,次日一早让余三娘亲自为他画了个眉,这几笔勾勒平添一副可怜相,看起来乖顺不少,余三娘又拿出一套宽袖红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