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天和依旧嘴硬道,关越没当回事,侧头看天和的手机屏幕,扬眉,意思是:怎么说? “那边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天和坐了快八个小时的飞机过来,现在相当烦躁,“教授七十多岁,运气好能把他叫起来的话,打字都打不利索,他就像我们实验室里的过时计算机,开机时间总是很长,请您耐心等待。” 关越只得摆手,天和又从中央公园走回第五大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往哪儿走。关越推开店门进去,天和知道他想给自己买生日礼物,说:“别买了,才做了秋天的衣服。” 关越掏了卡,示意天和选吧,天和随便选了块表,关越自己戴的是罗杰杜比的圆桌骑士,是天和送他的毕业礼物。 天和把表戴上,转身走了,关越过去刷卡,拿了单据,不知道放哪儿,一大叠的,最后也只得扔垃圾桶里。 天和拿了包巧克力豆边走边吃,不时看手机,那边来了消息。 “根据模型分析结果,脱欧派将以微弱优势胜出。”天和一瞥关越,说,“注意教授的用词。” 关越知道那几个单词的语气,实验室模型得出的结论,老教授是有信心的。但关越对英国人不太有信心,毕竟这与他们下午开会所得出的结论是相反的。 “反正就三个结果。”天和说,“你看着办吧。” 关越听到“三个结果”,一时有点疑惑。 “脱、不脱、薛定谔的脱。”天和淡定地答道,“薛定谔的british,薛定谔的英国人,别问我那是什么。” 关越知道天和又在揶揄他,正想配合他的幽默,让气氛变轻松点时,天和又说:“老板,咱们晚上睡便利店外头吗,我先去占个座,实在走不动了,我看那俩流浪汉中间的空位倒是不错,能挡风。” 关越把天和带到酒店,自己先躺在床上。 “你先洗?”天和说。 关越面露疲惫,他已经连着上了二十七小时的班了,点点头。 天和骑在他腰间,替他解衬衫扣子,摘手表,低头亲吻他的胸膛。关越侧头,在手机上飞速编辑消息,安排明天的应对,但就在发送消息前,他又犹豫起来。 天和伸手隔着他的西装裤捏了两下,“总统,今天还能当野生种马吗?” 关越抬手,修长手指挟起天和的额发,在天和的眉毛上亲了亲:“满意你摸到的么?” 天和哭笑不得,说,“一起洗?” 关越仍在思考那段消息是否发出去,万一明天脱欧公投结果与他的分析,以及天和的计算机模组预测相反,他的一个决策,便会令自己负责的项目组损失惨重。 “你们都不做对冲的么?”天和在浴室里脱衣服,躺进浴缸里,说。 “做。”关越说,“各自决策。” 天和说:“都各自决策了,还找一群人在会议室里批斗你做什么?” 关越正心烦,说:“别问了。” 天和:“明天你必须陪我一天,否则你走着瞧。” 关越没有回答。 天和洗过澡出来,见关越连黑袜子都没脱,侧躺在大床上,赤着上半身,只穿一条西裤,天和去洗澡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出来还是什么样子,保持着原样姿势,就这么睡着了。 天和:“……” 翌日,关越与天和去逛大都会博物馆,天和来过许多次,却每一次都在高更的画前流连忘返。 “我想去塔希提。”天和说,“不过我想画上的塔希提与真正的塔希提应该是两个地方。” 关越站在天和身后,说:“欣赏不来单线平涂。” 天和说:“嗯,你只喜欢梵高,那种在苦难里扎根生长、欣欣向荣的生命的色彩。贝多芬也好,梵高也罢,你有悲观浪漫主义情怀。” 关越低头看手机,天和抬头看画,小声道:“他的老师毕沙罗会更柔和一点,有种对世界的同情心在画里,有时候我总觉得,你也许需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