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萱萱越看越觉得像,直觉手上的碎石子愈来愈沉重。 “我本名里有个祁字,若是真死了,你就替我在碑上个刻个祁字。只一个字便够了。” 他对这里熟悉异常,他的故人死在墓地入口的血池里……那堆白骨,那堆白骨…… 邵萱萱扭过头,烛光幽冷依旧,那听得人骨头发麻的敲击声仍旧枯燥地响着,甚至带起了一点儿回声。 他把那些骨头,把自己的那些……怎么了 邵萱萱爬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去,想到这个在石壁上画乱七八糟涂鸦的人可能是秦晅,心底深处不由自主就泛上来一些类似于悲悯的情绪。 她一直觉得他对她、对这里的所有人,甚至对他自己,都有些过于残忍。 原来,他自己的生活一直就是这样的? 她瞥了一眼大约到自己膝盖高的一小块有些模糊掉的涂鸦——那甚至不能算涂鸦,不过是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而已。 走廊这么长,成年人不至于弯这么低去画这种东西。秦晅说这里贴合“活死人墓”的名字,难道他是在墓地里长大的? 骨骼敲击、破碎的声音蓦然停止,周围的烛火似乎也黯淡了不少。 石门那侧有人影晃动了一下,再一下,秦晅就拎着一大包东西,并那盏金丝缕灯里的夜明珠,慢慢走了出来。 见到邵萱萱,秦晅也并不吃惊,只淡淡说了句:“走吧。” 邵萱萱口干舌燥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你……呵呵……你带他……带着他走啊?” 秦晅蹙紧了眉头凝视着她,“不行吗?” “行的,行的啊——” 邵萱萱率先转头,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同手同脚了。秦晅的影子从后方投映过来,正落在她脚下,那一大包袱东西像一团形状不明的阴影,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侧。 石壁上的少女笑靥依旧,邵萱萱却没空担心了。 这是画出来的,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秦晅正特么拎着自己(的骨头)没事人似的呢! 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了! 把自己拎在手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好想采访一下! 邵萱萱看着他继续在屋子里搜刮,大部分东西都是不能用了的,唯有一些金属制品还完美保存了下来。 邵萱萱有幸分到了几颗生锈的铁莲子,一把手柄已经完全烂掉的匕首刀刃。 然后,便又到了要出发的时候。 邵萱萱看着他淡定地把装藤虫的锦盒也装进包袱里,终于没能忍住疑问:“你从小就住在这里?” 秦晅塞东西的手顿住了,眼睛仍旧垂着,邵萱萱却觉得他全身的刺都竖立了起来。 她到底还是不够老辣,一下子就问出来了! 秦晅用沉默回应着她,头也不回地拧开另外的机关,眼前出现了离开石室的通道。 这算不算默认呢? 邵萱萱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脑海中却回忆起秦晅看风景时的模样——不是单纯的欣赏,就像是,要证实一下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感觉。 难道他一直都生活在这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话问出口之后,邵萱萱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在她前面的秦晅已经直接停住了,背脊紧绷,像一只受到冒犯的野兽。 “我、我就随便问问,”邵萱萱往后退了一步,“没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是,”秦晅终于出声,手里那只包袱也被他“砰”的扔在地上,“我自生下来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活死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