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晅这一次没有刻意遮掩痕迹,又有张舜陪着,还没到门口就撞上好几个宫人。行礼的,急匆匆跪倒的,闹出十足大的动静。 秦晅推开门的时候,屋内果然已经不见了方砚。邵萱萱心虚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强作镇定地坐了下去。 还坐地上,见他们进来,低头扶着椅子就要站起来。细链拖曳在地上,逶迤宛转,像条游动的银蛇。 秦晅的眼神,也如这条没有生命的长蛇一样幽幽游动。张舜把手里的食盒摆到桌上,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聂姑娘,今日的饭菜可是殿下专门叫小厨房做的,全是你喜……” “出去。” 张舜的手哆嗦了下,赶紧弯腰往外走去。 房门吱呀合上的瞬间,秦晅清楚地感觉到邵萱萱的肩膀紧绷了起来。 原来,还是害怕的。 秦晅拉了椅子在桌边坐下,把玩着茶盘里的杯子,视线却没从她身上挪开——纤细的腰身、长而黑的头发、缠着纱布的脚踝……但这些应当都不是她,同自己一样,在这副躯体之下,藏着的是另外的一个人。 眉毛、眼睛、嘴巴,没有一样是相似的。 他的目光锐利而凶狠,仿佛要割开皮肉探入灵魂深处。邵萱萱被那目光刺得整个慌乱起来,下意识就要往可以放下帷幔的床榻那边看去,硬生生忍住了这样的念头。 秦晅总算是说话了:“你过来,我给你把脚上的链子解了。” 邵萱萱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一时有点难辨他话里的真伪。 秦晅把杯子放回到桌上,作势就要起身。 邵萱萱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眼睛的余光却瞥到了床边。 “还是你喜欢被这么锁着,上瘾了?”秦晅的声音明显不耐烦起来,还带着浓浓的嘲讽。 邵萱萱生怕秘密被发现,硬着头皮走上前。秦晅却不急着解锁了,皮笑肉不笑地要她坐下来。 邵萱萱只得拖了椅子出来坐下。 “坐那边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邵萱萱抿紧嘴唇,坐着没动。秦晅便把那双狭长艳丽的眼睛眯起来,慢悠悠道:“怎么,还要孤蹲下来伺候你?” 邵萱萱登时就囧然了,她脑子又没坑,可从来没敢这样想过。 但是,这锁的锁头就在脚踝附近,他不蹲下,难道……邵萱萱的视线在矮凳和椅子、桌子那徘徊,踩上去? 好像不是很雅观。 秦晅显然也意识到了,十分自然地就说:“你到榻上去吧,躺下我给你解。” 这其实是个挺合理的办法,谁也不难堪。邵萱萱却立刻就抬腿踩到了凳子上:“就这样解吧。” 秦晅面色不善地瞪着她:“怎么,床上藏了什么人?” 邵萱萱的脸刷的白了,秦晅径直站起来,就要往床边走,邵萱萱慌乱地拉住他:“不、不是,我……我觉得这样,方便些。” 秦晅这才停下脚步,手却不大规矩地落在她膝盖上,甚至沿着膝弯往下,在小腿上摩挲了两下:“怎么个方便法?” 邵萱萱脸涨得通红,手却仍旧紧抓着他胳膊,一点儿也不放松。 就连秦晅隔着裙子抚她腿上的手都不敢推开,生怕这一松手,他就要去搜那帷幕半垂的床榻。 秦晅吓唬够了人,这才抬起另一只手,安慰一样在她后颈位置轻拍了一下。 安慰家里受惊的宠物一样。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