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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手掌心的细微刺疼让她在沉睡中悠悠醒转, 一阵恍惚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假山石道里,现下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便见秦质坐在床榻一旁, 握着她的手眉间微微敛着, 低头用银针挑着嵌入掌心肉里的细碎瓷片,神情专注认真根本没有发现她醒了。

    外头的天色还是黑的,不过夜显然已经很深了, 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连风都仿佛静止了, 屋里燃着烛火, 他前头摆着一盏灯笼,照得这处极为亮堂,眼前仿佛是一副画, 寥寥几笔温润清隽。

    他拿着她的手对着灯笼散出的光线细看,灯笼散出的光照在他身上, 散落在他眉眼处, 弧度极为好看的唇瓣因为与她缠磨太久而显得极为潋滟, 一身白色里衣着身模样很是温润无害,仿佛先前那个肆意妄为, 把自己缠磨到晕过去的人不是他一般。

    白骨想起先前他那毒蛇猛兽的架势, 忍不住微缩了缩身子,双腿微微一动便酸疼至极, 一阵阵地发麻, 意识渐清, 酸疼便蔓延至全身,腰际最是疼痛。

    她不由眼中一片空白恍惚,他这哪是受了伤,死命折腾了几番现下还是好好的半点事没有,生龙活虎地好像吸干了她的精气一样。

    秦质见被窝里睡得沉沉的一动,微微抬眼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找她掌心肉里的碎片,视线一如既往的冷漠,半点不像是刚头与她抵死缠绵的人。

    白骨被这般冷冷扫了一眼,不由生出几许委屈,想起他刚头在石林里的可怕模样,一时再不敢动弹,直睁着眼儿看着自己的手掌,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偶有烛火燃烧发出的滋滋声,显得气氛越发压抑,长久的静默后,她掌心的细碎瓷片全被挑了出来。

    秦质将手中的针放回针灸包里,手掌顺着她的手背往上握住她的手腕,伸手拿过前头备好的药瓶子,一声招呼也没打便往她掌心浇。

    白骨只觉掌心一片生疼,那药水极为刺激,浇上前就是一阵阵剧烈的刺疼,她不由皱起眉头,下意识往回收手,“不必弄了,自然就还好的。”

    秦质闻言连眼风都没有给,牢牢抓住她的手半分不让动弹,拿着药水将伤口冲干净,又拿起布将她的手轻轻擦了,上了金疮药,用白纱布包好才放开了她的手,起身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

    白骨抬起包好的手看了一眼,心里不由起了暖呼呼的,抬眸看着他的背影不错眼儿。

    待他把灯笼放到外头桌上,转头往这处走来,她飞快收回了视线,拉了拉被子才发现身上光溜溜的,还未仔细琢磨,便觉身旁一丝凉风透进来。

    她连忙抬眼看去,便见秦质已然走到床榻边上掀开了被子一角上了床榻。

    白骨一时颇有几分尴尬,这般许久没见,他又冷着一张脸,好像刚头这般缠绵入骨并不存在一般,他们现下这般比陌生人还要疏离,却躺在一道睡觉。

    秦质进了被窝便躺了下来,白色里衣便碰着了她的手臂,她身上不着一丝一缕对触碰极为敏感,心中正觉尴尬拘束时,他已然默不作声转身面向外侧,仿佛床榻上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白骨见他背对着自己,心中紧涩得难受,他往日从来不曾背对着自己入睡,每日缠得人累了才会心甘情愿地抱着她睡觉,与现下这般冷淡的模样比,仿佛一个天一个地,反差得叫她一时也难以接受。

    她忍下眼中的酸涩,伸手小心翼翼地揉自己的腰,尽量不发出过于大的动静,想着等他入睡自己再走也免得二人无话可说的尴尬又或是无言的冷视。

    她已经承受不住他的冷漠,在他面前她根本脆弱得不堪一击,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她记在心头好记,如同烙印一般难受好久。

    她揉按了一会儿便静下来,一眼不错地看着他,仿佛看一眼便少一眼,他的背比她宽大许多,往日抱着她的时候是满满的安全感,乌发披散在身后还有些许湿意,染湿了一小片白色里衣,仿佛只不过随意擦了几下便草草了事。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丝,发现很是干爽顺滑,可刚头两人如同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浑身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现下这般浑身干爽,必定是洗漱过的。

    可她实在不知晕过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洗漱擦拭也不知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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