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她心中已然有数,这般久不见,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变淡,人性本就是如此,更何况她那样对他,他必然早就放下了…… 也不知是谁这般幸运嫁给他做妻子,他这样温柔的人,一定会对娘子很好……很好…… 她一想到眼眶一下润湿,一种无法言语的孤寂荒凉感笼在全身,心口一阵阵闷疼,难受到了极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荒郊野外无处避风,初春的颇有几许入骨凉意,薄薄的阳光也不起半点作用。 白骨静默了许久才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铃铛取下来,随手打开将里头睡得正沉的缺牙整只倒出来,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打扰到虫儿的清梦,直低落道:“缺牙,吃饭了。” 缺牙从铃铛里摔到冰冷的石桌上,才微微睁开迷迷糊糊的小眼儿,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这大半年来跟着白骨这倒霉悲催的玩意儿风吹雨打的奔波,多少也让这虫儿吃不消。 往日这虫儿可是养尊处优的伺候着,现下连屋子都没了,只能窝在铃铛里睡觉,且还睡得不安稳,每每睡得正香便被那些突然来寻架的扰醒,白骨这厢你追我打,虫儿在铃铛里头可是撞得脑袋淤青,现下都没有了一只虫儿该有的精神气了,小眼儿满是疲惫憔悴,瞧着都瘦了一圈。 白骨将小包中的半块干粮拿出来,扒了一个小角放在缺牙面前,又拿出一枚从路边捡的小破八卦镜搁在铃铛那头摆好,才开始吃干粮。 缺牙看见镜子一下恢复了力气,张开小嘴巴看着镜子,见嘴巴里的小白牙又冒出来了一些,不由欢喜地张了张嘴,将上下排的牙齿敲了敲,听着结实得很,便自信满满地嗷呜一声张口咬上了那块小干粮,可惜“板砖”太硬了小白牙一疼差点咬崩了去,它不由怒瞪向白骨。 可惜缺牙的“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就白骨现下这般荒山野人的形容,没去挖土吃已然是烧高香了。 “救命……” 远处忽然传来小童的呼救声,白骨拿干粮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了声音方向,可惜草木遮掩之下什么也看不见,她眼睫微微一垂,神情冷漠,暂未作声。 呼救声一直未停,哭哭啼啼很是可怜,缺牙不由掂起小身板,睁着稀奇的小眼儿看去。 白骨静等片刻见没有旁的动静,才将手中的干粮放回小包里,伸手把缺牙兜回铃铛带在脖子上,起身拿过剑往呼救的声音方向去,一路进到林子走了许久,才发现远处倒着一个小和尚,年纪不大,哭哭啼啼的很是可怜。 白骨细细观察了一眼四周,才上前看向那小和尚,脚被捕兽夹给夹住了,白袜上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小和尚哭花了脸,见了白骨这般孤魂野鬼一般悄无声息出现在面前吓了一跳,这也不怪小和尚,这处林子荒僻,白骨又一身白衣,肤色白得像是久不见光,走路还没有声音,叫人如何不怕? 小和尚很是害怕,下意识开口求救道:“施……施主,求你救救小僧罢。” 这奶声奶气的一本正经官家话让白骨一脸懵,她面无表情默看了他的蹄子半晌,才弯腰替他去掉了捕兽夹。 小童的脚嫩,这一扎伤口深得很,怕是走不了多远,她看了眼四周,开口问道:“你的庙在何处?” 小和尚微微动弹了下脚,直疼得泪眼汪汪,闻言忙伸出小指头指了远处一个方向。 白骨顺着方向看了眼,远处皆是树,倒没有看见寺庙,便只得伸手拎起小和尚,挂在肩膀上往那处方向而去。 小和尚吓得叫唤了一声,后头半点不敢说话,挂在她身上安静的如同一只麻布袋,只年纪太少,难免怕乎乎地小声呜咽。 白骨扛着一只咽泣的“小布袋”,一路过了大片林子,走了大半个时辰才隐约看到远处的寺庙,一时也多少奇怪这么点大的家伙竟然能跑得这么远,若是没有遇见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处寺庙极大,数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