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渐弱,蛇潮慢慢退出漆黑一片的酒馆。 可即便退出了酒馆也无济于事,随着琴声渐起曲到中潮 ,四面八方拂来的银丝悄无声息,根本避无可避。 酒馆外人影浮动躲避锋利的银丝,步履再无规律,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杂乱。 “想不到暗厂鬼宗竟这般藏头露尾,不敢出来与我们一叙,真是缩头乌龟!” 秦质闻言唇角噙一抹淡笑,“花时间练嘴皮子功夫,倒不如将武功练得扎实些,免得扫了我的兴致……” 酒馆外头的自然是听不进的,听闻此言嘴上骂得更凶,只是在阵中避闪体力终会耗尽,叫骂声便小了下去。 秦质见差不多了才停下琴声,伸手端起一旁的灯盏转身慢条斯理下了楼,褚行连忙抱起琴跟着后头。 秦质缓步出了酒馆,外头的人见得这人皆是一愣,不想这男人竟不是个吃软饭的? 这实在也不能怪他们轻敌,这男人不通武功,看着就是个花瓶一般的世家公子,摆着好看罢了,自然不可能在他身上花功夫,是以他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白骨身上,现下江湖中人伺机而动,今次他们花了这么多功夫必要亲取白骨性命,好生在江湖上显一回名。 秦质看向院子中的几人,皆是白日里见过的,只不过此时神情皆是面露凶相,能言善道的说书人实非说书人,腼腆拘束的掌柜也并非掌柜,全是行走江湖的凶徒。 秦质看了眼地上狼藉遍布的毒蛇尸体,神情淡淡似觉无趣,“想不到连半柱香都撑不到,灵蛇教真是越发没有长进了。” 掌柜的神情阴狠凶残,与白日里完全是两个人,“黄口小儿,莫有口出狂言,识趣一些将鬼宗白骨交给出来,或可饶你不死,否则得罪了我教,便是上天入地你也绝对逃不脱我教中人。” 秦质闻言轻笑出声未开口接话,缓步上前将灯盏平平稳稳放在地上,举止风度翩翩,似乎现下只是赏月抚琴,平添几许惬意。 一旁的说书人眼珠子一转,神情不似白日里那般正派,眼中满是狡诈阴险,“和这小子多说无益,不如我们先行杀了此人,再到房中好好享受享受一番,我可瞧见了,那白骨面皮生得巧,腿又细长,玩起来一定比这处不识趣的酒馆娘子有意思~” 话音刚落,众人皆纷纷笑起,荒郊野岭的黑夜格外寂静,白日里微风拂过的惬意全变成黑夜中阴森可怕的沙沙风声,这笑声背后的意思却让人汗毛倒竖,或许见鬼并不可怕,而有些人的心却不敢多见…… 秦质慢慢抬眼,眸色极冷,往日的温润全然无影无踪,神情却因为过于平静而显出骇人的冷血意味,“本是想留个好印象的……” 褚行闻言递琴上前,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白白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她只记得自己躲在秦质怀里睡着了,可是现下却盖着被子躺在马车里,边上也没有他的身影。 她慢慢坐起身子,鼻尖传来安神香的味道,闻着莫名让人昏昏欲睡,可她却半点不困,仿佛有了抗体一般。 “相公。”白白轻轻叫唤了一声见无人应答,便起身掀开车帘子看了眼外头,四周静悄悄的,这马车停在林子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时有些茫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声响,仿佛是人的惨叫声,在这寂静的深夜中格外瘆人,她眼睫微微一颤,终是穿好了鞋子爬上马车,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许久才发现远处是白日里进的酒馆。 风声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响,扑面而来满是血腥气味,月色照不到林子下头,她这一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忽见前头两点绿光闪过,她脚下微微一顿听见猫的叫唤声,才发现那是一只黑猫,在黑夜中慢慢走着,似乎是被着血腥气味吸引而来。 白白继续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