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流水腐蚀声,“轰隆”一声巨响,二人转头看去,果然见暗道尽头的墓穴顶处坍塌成一片废墟,大片尘埃暴起,模糊了视线。 里头的腐水蔓延出来,所触之处皆被腐蚀殆尽,腐水溶解了刚头二人千辛万苦避过的翻板,顺着边沿往下淌去,底下尖矛慢慢被没过,刀刃竟然慢慢溶化,化成一片银光闪闪的流水,腐水流进暗道,四周的铁壁皆被溶解,一旦这条暗道被吃完,这一处坍塌而下,腐水翻涌而来,更加避无可避。 二人细看间两边石壁已然接连被吃出了大洞,这一处的地面也开始摇摇欲坠,几乎下一刻就要坍塌下来。 白骨心中一紧,勉力拽着秦质起身,才刚起身就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手掐着秦质的脖子才堪堪稳住身子。 秦质拿下他的手,改而握住他的胳膊,发觉这胳膊极为瘦弱,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将人架出去,他当即扶着人快步往外走,“白兄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铭记于心,只要我能出去,必然也会带你一道出去。” 白骨被秦质几步带离,才发觉自己已然虚弱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若不是全靠着他撑扶着自己,早已瘫倒在地,听闻此言也未再出声。 二人才出了暗道,白骨就听见外头细微动静,显然有好几人,听着足音便知其中一人是邱蝉子。 她不由脚下一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这个时候遇上!她更加没想到邱蝉子竟这般快就出了悬魂梯,还一路到了这处…… 这一路而来的机关叫白骨这般内家功夫都吃尽了苦头,邱蝉子不通武功却也到了这处,如何不叫白骨疑惑,莫不是他的蛊术藏了大半未曾显露? 若是真的如此便更加糟糕,她全盛之时都未必对付得了邱蝉子,更何况是现下这般光景,且身边还有一枚早有旧仇的定时炮仗,局势于她来说不利到了极点。 白骨狠一蹙眉越觉棘手,她眼角余光微微扫过秦质,另外一只手微微缩进袖子里,握住里头的匕首,身子靠向秦质,在他耳边极轻道:“外头是邱蝉子。” 白骨眼神极冷,停留在他的面上细细观察,仿佛只要有一丝不对劲的变化,那手中的匕首就会立刻将面前人一刀封喉。 索性秦质闻言没有半点迟疑,抬眸看了眼墓门外,随即便撑着白骨转向另外一处墓口。 白骨神情略微一松,随着秦质走,可手中的匕首却一直握着。 暗道不似刚头金墙花砖的精致,走到深处如同一个石洞,里头四通八达,不知何处而来的流水从此石缝里渗出,上头不时滴下晶莹剔透的清水,凹凹凸凸的地面上都是水坑,一步步踩去直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空旷的石洞中不时回荡。 另一头,邱蝉子当先进来,浑身上下只沾了些许血迹,衣衫虽有些许破旧,却全然没有白骨一路而来的那般狼狈。 他看见地上一滴滴醒目的血迹,一路消失在另外一条暗道深处,他阴翳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毒,面皮上道道深纹叠出诡异的笑意。 后头慢慢走进来几个人,瞧着打扮模样便是蛊者能手,不过每一个走路的姿势都极为诡异,一举一动是极为不协调,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浑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缺破败,缺个胳膊折只腿,一看鲜血淋淋的伤口便知是新添上的,这样的重伤便是放在武者身上也是不堪忍受的,这些人却半点不曾察觉,仿佛只是披着张人皮,里头却并非是人。 邱蝉子蹲下身子,伸手靠近地面,须臾间几只多脚蛊虫从他袖口中快速爬出,顺着血迹快速爬进暗道里,在爬的过程中一分二、二分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生出数百只,乃至数千只,黑压压叠爬而去,一眼望去极为可怕。 蛊虫尽数爬进墓口深处,邱蝉子一旁的行尸走肉如同受到了牵引,接连跟着进去。 石洞就像一个水帘洞,里头水声淅淅沥沥,上头落下的水滴如同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坑坑洼洼的石地面上,在幽深空旷的石洞里谱出一支悦耳动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