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处本就有伤……看伤势该是不久远,伤了骨头……今日……右腿怕是要废了……”想说今日被这么一打,恐怕就要跛足了,可到底不能直说,毕竟人是上面这位打的。 独孤婧猛地坐起身来,“什么?从前就有伤?怎么伤的?” 那太医低眉顺眼,“看似跌伤,具体是怎么伤的……微臣就不知了……” 独孤婧呆愣了一阵,才缓过神来似的,这才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再抬起头来,神色中却有一丝慌乱,“姚大人,这事你万万要帮我瞒住……不可透露了一丝风声,尤其是晏儿……另,再帮我找一处宅子,先把他送那去养着……” 听云棠应了,复才又手支着脑门儿,不知在想些什么了。 ☆、天命 奇怪的是,孟隐已经被松阳打散了魂魄,采菱的肚子却是一点事也没有,这叫松阳都吃了一惊。 松阳自是早都告诉了云棠和谷夏,知情的人莫不都在等着什么落胎的动静,可惜那采菱的肚子照样一天天变大,足有五个月了,如今隔着衣服都能看出鼓了个尖儿。 对待自己在乎的人,云棠就是个刀子嘴,心里头却早已急地团团转了,虽说上次自己仍是对她态度冷硬,可也只能舔着脸继续去紫兰殿找她。 孕妇一般都极怕热,采菱却异常的怕冷,屋中的地龙烧地极热,还四角各点了个火炉,把屋子熏地跟蒸笼似的,热的叫人透不过气来。 云棠擦了把汗,硬着头皮进了里屋去,瞧见采菱正拿着本书看,忙小声说了句话,“卑职见过美人……” 采菱见了她能来,还是极开怀的,只是身子太重,行动不便,忙笑吟吟地招手,“快来,客气什么?你还能来见我,这比什么都叫人高兴!” 云棠抬眼看她,总觉得那脸也有些浮肿似的,突然鼻子一酸,想若是她真的执意要这孩子,采菱也不知还能活几日了……便什么气都消了大半,吸了吸鼻子,走了过去。 手腕子被采菱捉住,就只能靠在她身边坐着,直到其余的人都退了下去,才期期艾艾地低着头说话,“菱啊,咱们俩的事,先不着急说,我想告诉你个事……你听了,可莫要伤心……” “那你说说,是什么事能叫我伤心?”她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还有什么事能伤得了她呢? “孟隐……他去投胎了……你为他豁出了命,他却先走了……”因着松阳一再叮嘱她,若是她对孟隐无情,孟隐不希望叫采菱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也只能想出了这个法子…… 偷偷打量采菱的神色,就怕她太过伤心难过,再出个好歹,谁知倒是她想多了。 采菱怔忪了一阵,却忽地嘲讽一笑,“他将我引入梦境,不过是需要个人陪……我自愿入了他的梦,也不过是现实太叫人疲惫不堪,既然他放下了,重新来过……也算是好事一桩……我也合该为他欣喜才是,不过我要生下这孩儿,却不是为了孟隐去舍生……” 云棠觉得惊讶,“那是为了什么?” 采菱笑着摇头,“你没做过母亲,自然是体会不到……他在我肚子中一日日长大,早就与我融为了一体……眼下他已成了形,更不可能割舍的了了。” “可……” 采菱知道她要说什么,“可他不是正常的胎儿,那又能如何?对母亲来说,都是一样的……就像没有母亲会嫌弃自家孩儿长的丑,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会去嫌弃他不是个有肉体的?” 若是在别人看来,这想法简直是疯了,可因着这么久的交情,加上她这一番话,云棠却有些能够理解了。 她说她从小寄人篱下,那人虽给她锦衣玉食,却不过把她当作一枚棋子而已…… 她不怎么出门,没有亲人,唯进了宫来才认识了她这么一个朋友。 突然有了这个孩子,她突然觉得有了什么与自己相联系,就好像这世界上不再是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能够理解了,就更难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