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恨不得伏在杨氏身上大哭一场才好。她想尖叫,想狠狠地甩面前这个自称儿媳的女人几个耳光,可她到底记得自己是陈家的二夫人,是有头有脸的,当着陈家大大小小奴婢的面,她不能有任何失态。 但只有离林氏很近的几人看到,她身子在微微发抖。 杨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真的有点同情林氏了。千盼万盼娶回来的媳妇儿竟是个丫鬟,被自己生的儿子如此对待,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原本的中书令小姐成了丫鬟,对林氏是极大的不利,对大房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杨氏扶着几乎瘫倒在地的林氏,安慰道:“弟妹,事已至此,就不要再生气了。孩子你也见着了,总归是个好孩子。咱们陈家子嗣不丰,若是她肚子争气,能多生几个孩子不也一样?” 林氏气得直咬牙,冷笑一声挥开她的手,心道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在乎!二房越差你越开心!她强撑着一口气回了房便倒在榻上昏昏沉沉地靠在那儿半天不动,半晌秦妈妈见她总不出声,终于忍不住上前劝解,却得不到林氏的回应。 秦妈妈伸头一瞧,大惊失色:“二夫人!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林氏被气病了。 因为她病了,所以她没能亲眼看见曾氏喝下小两口敬茶的场景。曾氏原本就没怎么见过春时,秦妈妈道三少爷没喊出春时名字的时候,曾氏还握住春时的手,直说这孩子生得好,还说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灵秀的孩子,一面说,一面褪下自己腕上的一只玉镯子就要往孙媳妇儿的手里塞。 那镯子成色极好,曾氏在腕上戴了多年,是她的陪嫁,更是她的心头好,这次真可算是大出血。秦妈妈一面说一面手舞足蹈地表演:“老夫人刚把镯子亲手套在春时的手腕上,三少爷就在那儿喊,‘春时,还不快谢过祖母?’当时就把老夫人给听愣了!” 林氏不由喷笑出声,觉得心里郁结的愤怒都散了一大块儿,她带着恨笑道:“老虔婆!当初是她一力坚持要娶李家的姑娘进门的,还敢教训我!如今可好,说过的话都扇到自己脸上了,也不知她那老脸可疼得厉害!” 秦妈妈笑道:“您别说,老夫人没反应过来呢,愣了一下问三少爷她叫什么?等三少爷说完之后,她脸都白了!身子一晃,唬得姑太太连忙上前扶住,好险没摔下来!” 林氏更是放肆地笑起来,曾氏的丑态仿佛在说明不止她一个受到了打击,那个压在她头上几十年的婆母在这件事上受到的打击比她更大。曾氏越难过,她就越快活。秦妈妈见她高兴,也特意将曾氏的反应夸大了说,只求林氏能畅快些。 主仆二人关在房里笑得不能自已,却忘了曾氏的反应正是不久前林氏自己的模样。 一日之内,陈家闹得鸡飞狗跳,林氏和曾氏相继病倒,陈善带着女儿一道去给母亲侍疾,又去探望二嫂,却被婆媳俩同时拦在了门外。 无他,病人需静养。而静养之后的曾氏和林氏心思一沉淀,立即反应过来。 春时一个小丫鬟怎能摇身一变成了李家的姑娘?她的身契不是还在陈家的手里吗?!林氏和曾氏都想起春时早成了潘凤真的人,而那次表姑娘大发神威罚了府里一干人的事,此刻看来全然是个笑话。 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表演! 林氏气怒异常,却明白这件事虽说看起来是潘凤真做下的,里头必定少不了二儿子的手笔。天驰长大了,她再也无法掌控儿子,如今全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小儿子的身上,忍一时风平浪静,她强自按下满腔怒火,只叫秦妈妈好声好气地送她们母女二人回去,推说身子不适不能见人。 而那边,同样反应过来的曾氏却是既气且痛,气的是陈天驰竟敢对她玩这一套,痛心的就是她不得不承认,一向信任有加的外孙女儿竟也是帮凶。 在他们眼里还有她的存在吗?! 素玉进来再报了一遍,说是姑太太带着表姑娘来看她,曾氏冷笑一声:“叫她们等着,另外,你替我把明珠叫来。” 点拨 陈善母女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曾氏,足等了两个多时辰,才等到素玉出来道曾氏困乏已经睡下,请姑太太和表姑娘择日再来。 陈善心里惴惴不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