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单是要一观春。宫图册,是不可能让陈禾理会的,魔修们顿时松了口气。 然后纷纷郁闷:这份释然来得太快!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怎能任凭一个陌生道士,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家门…进了离焰尊者独居的小院? 今天跟着陈禾出门的魔修,个个僵着脸,不知所措。 没人有胆子向陈禾提出“这道士身份不明来历可疑,尊者切勿理会”的建议。 他们只是忍不住深思一个问题:陈禾一反常态,真的把人带回来了,究竟是要做什么?真要观摩翻阅分桃断袖书册,然后? “我也不知道然后是什么?”一个魔修喃喃。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阵,随后传出“离焰尊者挑选双修之人眼光挑剔,讲究一见如故,最好是主动送上门的”这么个流言。 小院内,棠梨树下烹茶的红泥小炉,被挪了去炖着一壶汤。 炉子太小,壶又大,悬空漂浮在火上显得十分可笑。 南鸿子头也不抬的对院子实际的主人说:“坐!” “……” 南鸿子占了树下仅有的那张石凳,又摸出一堆草药堆满石桌,加上那个炖汤的炉子,霎时将庭院内繁华美景,折腾出一股焚琴煮鹤的味儿来。 “你也真是,怎么不多摆个石凳?”南鸿子反客为主的冲着陈禾摇头。 “以前是有的,后来撤了。”陈禾缓缓说。 谁会来他这里? 来这座小院的人,又有谁配与他同坐共饮? 陈禾漠然:“用不上的东西,何必留着?” 南鸿子闻言一瞪眼:“你这是给我脑门上扣黑锅喽?贫道是那种自己坐着,让徒弟在眼前乖乖罚站的人吗?” “不是…” 南鸿子笑意还没泛起,就听陈禾说: “师父是自己吃羊肉,连汤也不给徒弟喝一口的人。” 南鸿子被噎得一翻白眼,低声呵斥:“胡说八道!又是释沣背着我说了什么?” 他拆开手里的油纸包,摸出三个驴肉火烧,看看陈禾,十分坦然的把剩下的两个又包回去了,还义正辞严的说:“小徒弟,为师穷得只剩下这点东西了,都是当年养你师兄养穷的,如今看小徒弟你华衣美宅,衣食无忧,吾心甚慰啊!” 陈禾冷漠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 晋升大乘期这些时日来,他都快忘记喜怒哀乐的滋味了,此刻这股熟悉的感觉——无奈的感觉,正强烈的翻涌上来。 南鸿子却在这时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 “听闻小徒弟你爱买那些官府盘查的禁书,但有新册,一概购入,还不速速拿出来让为师瞧瞧?” 陈禾无奈感更甚:“师父你看那些干什么?” “日后飞升,门派先辈问起我,你二人双修的路子可还稳妥,但我半点不懂,为了面子编也得编出来!如今一无所知,你让为师从何编起!” 南鸿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取出来,这等翻云覆雨之事,凡人眼中的极乐之事,对我辈修道人不过是功法之一,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 这师父也太豁达了! 陈禾无力扶额,面对南鸿子催促,他果断道:“不成!” “嗯?”南鸿子眯起眼。 陈禾镇定自若,丝毫不见赧然:“这是我要与师兄一起看的东西,怎能给旁人。” 硬生生被打成“旁人”的南鸿子张着嘴,有些惊讶:“释沣…释沣与你看这个?” 说完南鸿子赶紧摇摇头,这不可能,“释沣是我弟子,我还不知道他?” “师父知道的,是没有我的师兄,自从我与师兄在一起后,论起对师兄的了解,师父岂能比得上我?”陈禾强硬的说。 南鸿子摸摸鼻子,没声音了。 他马马虎虎的将草药塞进炖得半滚的汤里,霎时汤汁就变得漆黑,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再取普通蛇胆,加水煎熬三次,喝了吧。”南鸿子悻悻的说。 陈禾不解。 “咳,这是…”南鸿子这会有点尴尬了,目光飘到旁边的棠梨树上,“犯情劫的修士,常用的一服药,平心静气,不生绮念。” 陈禾将最后四个字琢磨了一番,恍然。 南鸿子这是怕释沣不在小徒弟身边,陈禾年岁又轻,一旦欲念迷障生起,他日渡劫之时,就要吃苦头了。 陈禾哭笑不得,却不得不说:“师父实属多虑。” 南鸿子侧头看他。 “师兄飞升,距今不满十年,而我在小界碎片里,整整四十年未见过师兄。”陈禾不以为意的解释。 这不是第一次分离,更不是最久的一次。 前世离焰尊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