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姐们,有时还要受奶娘的气,何况皇家的规矩,尤甚于普通豪门贵族。更何况,便是她们好意思说管家婆的不是,又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见不到驸马,心里不好受,又能向谁去说?顺利出嫁的公主,已然不多,嫁出宫中的公主,生母卑微不受宠的,尚需小心自保,哪里还敢告状?便是极受宠的公主,若是远嫁,也回不得宫中。留在京里又极受宠的公主,能有几人?便是这样的公主,也要忌惮宦官几分,宁可花钱行贿,大家求个安生。” 所以,大康公主被迫害百余年来,帝王后妃,竟是一无所知。说起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可这确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反倒因驸马多从民间子弟中选取,是以,民间对此事倒是有所耳闻。只是民间传的也不甚厉害。而民间百姓的声音,是很难上达天听的。更别提百姓也不是很信传闻,大都只当是个笑话或者故事听。若非她此番出手教训恶奴,百姓们还不知道这些事都是真的。 杨雁回不由道:“难怪历朝皇室子弟多有感慨,愿生生世世勿生于帝王家。” 萧桐今日心情甚好,依旧是笑道:“还是你这样好,爹疼娘爱,上头还有两个极懂事的哥哥。平日里行动也自由得多。我今日说带我们府里的几位小姐出来散散心,她们大伯老大不乐意了。” 杨雁回叹道:“便是这样,还有人说京中女子风气不好。” 萧桐道:“要我说,京中女子已是极老实极憋屈了。在我们西川,女孩儿和男孩儿一样上学读书的人家,遍地都是。川中多才女,自古为然!京城和京郊上社学的女孩儿,跟我们西川比一比,少太多了。” 我们西川?杨雁回心说,看来萧夫人心里,西川老家才是她的根哪。 杨莺赞叹道:“川中风俗果然如此么?我只知那里是山明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从古到今,不知出过多少才子佳人。” 萧桐忽对杨雁回道:“丫头,你别只写京里这点子事。可以写写我们西川的事。我虽几年未归,可每年入京的西川人也还不算少,你向他们打听打听,写成话本多好。” 这话说的三个女孩儿都怔住了。 杨雁回甚是惊奇:“夫人怎知我写话本?” “怪只怪你那话本太会替自家的浴堂做宣传了。本就有人猜测,李传书是女子。那传书的可不就是个雁字?我一猜便知是你。”李传书。李白桃红。那个李字,只怕是暗藏了个白字。 白雁! 俞谨白两年多未归,这丫头倒也没忘了他,反而相思之情日久日深。看她的话本,也能瞧得出来。不亏了这小子当初不顾人家小丫头的冷脸,非要往上贴呀! 萧桐瞧着杨雁回,笑得意味不明:“李传书,偏偏姓了个李,有点儿意思。” 杨雁回的脸红了红,依旧拿着那套老掉牙的话哄人,嘿嘿笑道:“我喜欢……李……李白。”她话到嘴边,生生将《李氏焚书》改成了李白。反正她也是极喜欢李白的。萧桐到底也是二等侯爵,一品诰命夫人。在她面前提什么朝廷禁书,到底不好!她忽又笑道:“想不到夫人也看过李传书写的话本。” 萧桐却是瞧着那万树花海,曼声吟道:“李白桃红满城郭,马融闲卧望京师!我心心念着西南,却不知这时节,西南有没有人思念京师?!” 其实这个问题,杨雁回也很想知道。 思念京师的人,只怕是有的,应该还挺多。 但是其中,估计是没有俞谨白吧? 否则怎么连一字片语也没捎来过? 这个混蛋! 杨雁回的情绪忽然分外低落,连萧桐在跟前坐着,也不能再让她多几分欢颜了。 萧桐复又慢条斯理的用起冰酪来。看着小姑娘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她却是胃口大开,止不住的想笑。 哎,年纪一大把了,跑来欺负人家小姑娘,她觉得自己确实如丈夫往日所说,“年纪越大越不靠谱呀”! 园子里的人渐渐得越来越多。连这处僻静角落,都能听到越来越多的欢声笑语了。隔着重重花柳浓荫,影影绰绰可见锦衣香罗,彩袖翩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