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外一片哗然。 这是暗指文父扒灰,和儿子的小妾有私情,但却不明说。这文家如此混乱,也难怪人家要求去。 只听庄秀云又对文正龙道:“你有所不知,你三个月前流连京中,说是做生意,夜夜不肯归家,都是丝柳妹妹悉心照顾公公的。那段时日,她已有了身子,我却不知,眼看她日日侍奉公公,却没想着替她分担,这是我之过。待我去后,你切记要善待丝柳妹妹。她如今才三个月的身子,胎像虽稳,也要着紧照看着些才好。” 堂外众人发出爆笑之声,各个指着文家父子说些讥讽的言语。直听得外头被堵在门外的人心痒痒。 摊上这种破官司,穆知县也只能忍着心下的怒意和笑意,板着脸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文正龙也听出庄秀云话里的意思了,怒道:“你诬陷自己的公公和丈夫的偏房有私情!”心中却也是惊疑不定。莫非丝柳真的趁他不在家时,和自己的父亲做下了苟且之事?秀云不是个会撒谎骗人的。若她所说属实,那丝柳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只听秀云道:“我并未如此说。公公是我的长辈,别说他并无过错,便是有错,我又岂能不担待一二。我只是赞丝柳侍奉公公尽心罢了!” 丝柳早已怒不可遏,冲到堂内扬手朝庄秀云脸上打去。只道暂且吓她一吓,先让她闭嘴再说。衙役不备,被她钻了空子,又怎会再容她放肆,忙上前拦了。丝柳犹自骂不绝口:“贱妇,你血口喷人!” 庄秀云却好生劝道:“妹妹,你如今怀有文家骨肉,切莫动怒。我不过是看你辛苦,赞了你一赞罢了,你何苦这般埋汰我来?” 穆知县怒道:“放肆,好个刁妇,竟敢在县衙内撒泼。本县念你身怀有孕,不动杖刑。左右衙役,将这咆哮公堂的妇人掌嘴四十!”言罢,从令签筒里抽出一支黑签抛了下去。 丝柳花容失色,只喊饶命,衙役哪里会听,喝令她跪下,一左一右将她按了,另有一人便一五一十的着实掌嘴。众人只闻得清脆的“啪啪”声,丝柳却连喊冤叫痛都没机会了。 行刑完毕后,丝柳双颊已肿得如同发面饼一般,浑身抖得好似糠筛。被这么一教训,她也不敢再放肆了。若真被穆知县动了杖刑,莫说孩儿能否保得住,单说要当众去衣受责,饶她是窑姐儿出身,也受不起这份耻辱。原本她也是不敢放肆的,都是被庄秀云一番话逼急了,这才一时忘了身份。 众人皆道,好嚣张的妇人。公堂之上尚且如此,若在家中之时又该是怎样的嘴脸?因此并无人同情。 穆知县又训斥文正龙道:“家中小妾竟敢对主母如此不敬,你之过也。日后理当严加整饬内宅。” 文正龙只得垂首道:“草民知错。” 穆知县又道:“庄秀云并未犯下七出之条,而今她既需对父母尽孝,本官判你夫妻二人和离,让庄秀云归养父母。你服也不服?” 这件案子实在简单,并不值得旷日持久的拖着,穆知县很快便当堂做出判决。文正龙只得垂首道:“草民不敢不服。” 说白了还是口服心不服。 穆知县不由微微蹙眉。 文正龙很会察言观色,发现知县大人不满意,立刻改口道:“草民心服口服。” 穆知县又对庄秀云道:“妇人庄秀云,你对父母尽孝,自是应当,然既嫁入文家,也理当对翁姑尽孝。如今既为侍奉父母,便要舍翁姑而去,本县判你将嫁妆尽数留在夫家,以充作奉养公婆之资。你服是不服?” 这个结果,本就是杨鸿和雁回预料到的。庄山和也说了,破财免灾,只要能和离,嫁妆不要也就不要了。 庄秀云松了口气,正待回答,堂外忽起了喧哗:“萧夫人到。” 萧夫人去安定府姑母家探亲,坐马车行上三日才到,做客两日再回京,此番正好到达丘城县城。她回程时,悄无声息便回来了,没再折腾地方官府。 县衙内外虽已拥挤不堪,众百姓依旧勉力让出一条窄窄的路来。 穆知县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果见堂外走来一个美貌妇人,周身有几个佩刀剑的侍女护着。众百姓虽见萧夫人近在眼前,却也冒犯不得。 这萧桐的面貌,丘城县百姓是有人见过的,一眼便可认出来。萧桐上回从丘城县城经过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