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揉了揉眼睛,张着手飞奔过来。小小的身体撞到怀里,并不疼的,米嘉却觉得整个人都痛得几乎蜷缩起来。 哪吒很用力地环着她的脖子,磕磕巴巴地问她怎么现在才来。 米嘉亲吻着他,捧着他的脑袋,将他和自己一样细软发棕的头发向后捋去:“因为孙悟空也会迷路,所以妈妈才来晚了。” 哪吒很不信任的样子:“孙悟空有筋斗云,他不会迷路。” “他会的。” “他不会。” 米嘉朝他笑了笑:“那好吧,是妈妈太笨了。” 哪吒方才还在哭鼻子,这会儿突然腼腆地笑起来,说:“妈妈一点都不笨。” 米嘉一直看着他,头一次觉得原来如释重负是这样的一回事。 母子之间的温情时刻没能持续太久,因为下一秒,回过神来的季千河就硬生生将他们母子俩给分隔开来了。 季千河抱着哪吒一阵又打又亲:“你这个小混蛋啊,姑姑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你居然还敢离我出走了,你翅膀长硬了啊,你个小混蛋!” 哪吒“呜呜呜”一通哭,季千河也嚎得起劲:“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任性了,姑姑是真的会揍你的啊!” 她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踩掉了一只,露出一面脏兮兮的脚底。 身上的汉服也乱了套,头上别着的簪子更是歪七扭八惨不忍睹。 米嘉从上至下将她打量了一边,方才把视线移开。 米嘉晚上过来,原本是要说服哪吒留下,跟爷爷奶奶完成既定旅游任务的。 他看似很难说话的父亲,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改好哪吒爱吃零食的毛病。 遇到事情送一颗早安糖,或是火急火燎地要把他接回身边,都是不科学的育儿。 这种时候,有一个像她一样能唱白脸的就十分关键,她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承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可是生活就是崎岖多变,让人不能用科学不科学、理智不理智这样简单的方式来定义的。 好比现在,早就想好了要唱白脸的她,只想抱着她身体柔软的小男孩进入梦乡,而不去想这会不会又是一种纵容,会带来糟糕的后果。 就好像,她跟季先生之间越走越近的关系,她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季舜尧掀开被子要钻上来的时候,米嘉还是冷冷地提醒了一句:“你晚上别超过三分之一的线,我跟儿子还想睡个好觉的。” 季舜尧从善如流的“哦”了一声,问:“哪吒睡了吗?” 米嘉看了一眼怀里大眼睛滴溜滴溜转的小男孩,说:“没啊,怎么了?” 季舜尧指着外面璀璨的星空,说:“那就好,一会儿有烟花表演,我们的窗户这边,是最佳的观景点。” 哪吒一听到这个,立马兴奋得蹦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中间。印着孙悟空的睡衣穿得不好,一边领口挂在肩膀,一边袖子翻卷到肩上。 哪吒拍拍左边,又拍拍右边。 季氏夫妇很有默契的一边一个,把小小人儿夹在正中。米嘉若有似无的想,他的爷爷奶奶在隔壁,这里仍旧还在公园里,小朋友的承诺其实没打破。 只是实现的方式有一点灵活的转变。 翌日上午,米嘉在一片混乱中清醒过来。 脸上压着一人的胳膊,皮薄肉嫩,她知道是哪吒,轻笑着将手放上去来回摸了摸,却没能牵到他的绵软小手,转而摸到冰冰凉凉的一个硬处。 再往前摸了摸,掌心厚实没有一点茧,五枚小指如玉米粒。 前一晚想必他父亲偷了一个懒,压根没有帮忙清洗干净,到现在还残留着一种熟橡胶的气味,味道分明是有点刺激的,但又让人很留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