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去了,就会叫莫二、莫紫馨等越发地将他跟凌雅峥看成一对——倘若事实如此就罢了,偏那虎狼之年的女人,并非如此。叹了口气,就晃晃悠悠地向柳家去,进了柳家演武场,觑见一堆柳家男儿在那舞刀弄棒,就笑眯眯地走到卷棚下,对着正吃茶的柳承恩深深地一拜。 “三儿来了?”柳承恩问。 “柳爷爷,”莫三堆笑着,矮下身来,趴在椅子扶手上仰头去看柳承恩,“有一桩事,须得柳爷爷拔刀相助。” “什么事?”柳承恩声音洪亮地问,这一声惊动的几个子弟回头看了过来。 莫三轻声说:“请柳爷爷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柳承恩掂了掂手上紫砂壶,斜眼看了莫三一眼,就站起身来,边走边问:“你小子又装神弄鬼地要做什么?” 莫三轻笑道:“有两桩事,要请柳爷爷帮忙。” “怎么说?” “一,请柳爷爷将关绍软禁了,放出他逃出雁州府的消息;二,将凌家九小姐房里半件男人衣裳拿出来,叫三儿带回去。” “嵘儿房里,有男人衣裳?”柳承恩虎目圆睁,须臾,才问:“为何有要软禁关绍?” 莫三笑道:“柳爷爷只管先帮着三儿,事后,您老人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柳承恩嘿地一笑,将蒲扇的手掌压在莫三肩膀上,待他身子一沉,就低声说:“三儿,俗话说,回头是岸,少年人狂妄一些就罢了,若是此时还惦记着……” “柳爷爷放心,三儿早不做那白日梦了,柳爷爷依着三儿的话去办,自然会看出,三儿对国公爷忠心耿耿着呢。” “老夫姑且信你一回。”柳承恩捋着胡子。 “……柳爷爷为何肯信三儿?”莫□□倒犹豫了。 柳承恩捋着胡须,轻笑道:“你连凌咏年那老东西藏了多少家底,都说给峥儿听,只怕……” “柳爷爷!”莫三咬牙说。 “行了,不提不提。”柳承恩哈哈地笑着,重重地拍了拍莫三的肩膀,虽说了不提,却又说,“等过两年,我替你做主,跟凌家提这事。” 莫三讪讪地笑着,心道两年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呢。 柳承恩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物,应了莫三后,就叫柳老夫人带着人去搜查凌雅嵘的屋子,搜出半件血衣后,老夫妇二人怔怔地在屋里坐着没言语。 “倘若是旁人就罢了……也未必不能成全她,但,关绍已经订了亲了。”柳承恩为难地皱眉。 柳老夫人愣愣地问:“这衣裳,是关绍的?” 柳承恩点了点头,“你瞧上面伤痕累累,这衣裳,可不是关绍来雁州府时穿着的那件衣裳吗?不是关绍,总不至于,是钱谦吧?” “这……”柳老夫人瞠目结舌,咬牙说:“不可能,嵘儿才多大,况且一直住在咱们家,几曾跟住在凌家的关绍来往过?” “你怎么就不信呢?”柳承恩重重地拍着桌子,“莫三都知道了,可见是确有其事,你不想着叫她改了那糊涂心思,反倒替她推脱起来?” “……怎么改?” “叫她随着你多念念经,少看那些移了心性的书本。” “是。” 柳承恩盯着那件血衣,依稀料到,关绍身上定还藏着事——不然,怎地莫三不叫钱谦消失一段时日?既然莫三连柳家藏着家底的事都说给凌雅峥听,只怕,就连关绍身世的事,也跟凌雅峥说了,琢磨着,就给关绍去了请帖。 麟台阁中,关绍接到柳承恩请帖,意外之余又不免有两分欢喜。 “公子,定是公子身上的嫌疑洗脱干净了。”钱谦欢喜地说。 关绍握着请帖,沉吟道:“柳承恩那武夫,心眼倒是比凌咏年少不少……就怕,凌咏年见了这请帖,还不肯放人。”顿了一顿,问钱谦:“秦征那,送信来了吗?” 钱谦摇了摇头,劝道:“公子稍安勿躁,秦征收了公子的信,总要想一想,才能振作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