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哐当搁在桌上,勺子险些摔出来。 七夏一脸恼意:“你都不喝!” “……我现在喝。” “现在都凉了!”她一把将碗夺下,扁着嘴,眼里委屈。 “你昨晚熬了一夜……我大清早就爬起床给你炖的……你怎么能这样!” 百里忙把笔墨纸砚推到一边,拉她到身边:“……好好好,是我不对……” 门外一串脚步声临近,站定了,就听常近秋朝屋里道: “远之,你怎么又欺负小七了?” “……” 随即便闻得百夜在旁附和:“就是,哥你怎么又欺负嫂子了。” “……” “朝里送来的文书,连你爹都没写没看,你在这儿折腾作甚么?” “就是,你看咱们爹懒成这样,你把他的那份写了,往后他就更没事做了。” 百里头疼地抚了抚额,七夏虽不解,也好心地伸手给他抚背。 偏偏常近秋还在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成了亲,你倒把媳妇晾一边去了,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才是要紧,成日里瞎操这个心……” 百夜煞有其事地重重点头:“就是,咱们老百家传宗接代的事,可都在你们肩上了,公务有什么要紧的,哪有儿子重要……” “小七。”实在是听不下去,百里颔首将她手握住。 “诶?” “想不想出去逛逛?” 七夏喜滋滋地点头:“想!” 百里眸中含笑,拉着她小心挪开凳子绕过屏风,避开常近秋的视线,悄声道:“走,去把衣裳换了。” “好!” 门外,毫不知情的两个人还在一唱一和。 “你爹爹二十一时就有了你,二十五便立功做了大将军,随后便多了你弟弟。你再瞧瞧你自个儿,这都二十好几了,膝下连个孩子也没有,你姨妈家的薛大兄弟闺女都三岁了,前个月说媳妇又怀上了,你们俩是不是……远之啊?远之?你有在听娘说话没有……” * 锅炉里夹出一张尚冒白气的大饼,七夏咽着口水接过来,低头吃了一口,嘴里尽是梅菜扣肉的香味,饼子又脆又酥。 “还是外头做的扣肉饼香些,你尝尝。”百里付了钱,她踮脚就把饼送到他嘴边。 尽管周围人来人往,他却也顺从地张嘴咬了一口。极少在街上吃这个,自打有了七夏在跟前,似乎生活里吃的东西也变得丰富起来。 “好吃吗?” “嗯。” 想起一年前做菜给他的时候,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就说不吃,如今却也肯吃她喂到嘴边的食物,七夏心里欢喜,啃着饼子只觉得是无比可口的美食,嘴角止不住地绽开笑容。 一张饼吃完,她正在前面买板栗,不远处的街角却围了一大群人,好像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七夏好奇心一起,一时也顾不得吃了,拉着百里便往人群中挤,还没等凑到最里边,耳边却听得有人道: “此蛊是乃上百种毒虫炼制而成,十年只产一只,药丸亦需九九八十一天才得两粒,诸位自可掂量掂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七夏登时一怔,拨开前面碍事的几个人,定睛一看,可不是上回在庐州骗了她五十两银子的老婆子么! “啊!是你!” 两人视线一对上,那老妪尚在回忆她是何人,七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