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翻菜篮,鸡和干燕窝都是打理好的,倒替自己省去了不少功夫。 面前的一把把菜刀擦得雪亮,她伸手抚过,隐约像似看到娘亲也曾握着这刀,切菜做饭,从小到大,这做饭的手艺是娘手把手教会的,想到此处,她深吸了口气,适才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抬起头来干劲儿满满地挽起衣袖,系上围裙。 燕窝这东西金贵,她平时做得也少,只打了温水放进去,暂时搁在一边。 说来这还算一道药食,燕窝性质平和,对脾虚胃口不好的人颇有效果。 篮子里准备了只鲜嫩的母鸡,内脏去得干净,抄起刀里头把大骨头剔了,本想用手边酱,忽而犹豫了一下,她从怀里摸出自家带的那瓶酱料,抖了些许刚要往鸡身上抹,一旁的小太监立时制止:“姑娘。” 七夏捧着酱料瓶子不解的看他:“怎么了?” “您这酱,得先给我瞧瞧。” 她垂头咬着下唇,终是不情不愿地递给他。 小太监放在鼻中一嗅,似乎拿不定主意,转身又跑去问刘太监,那刘公公试了些许,回头又递给副疱长,副疱长尝了尝,没吃过,觉得还是拿给疱长看看为好。 如此转手数次,小太监才又捧着回来。 “公公说不妨事,姑娘且用吧。” 七夏:“……”暗自白了他一眼,心道:宫里的人果真多疑,我这料本来就没事。 耽搁了这一会儿,干燕窝也洗好了,她拿水泡在银碗里,夹了打理好的鸡上火在锅里炒。片刻之后,那鸡已炸得红中带油,滋滋发出声响,七夏见这火候已到,飞快洒下作料,几乎是同时,肉香就噌噌冒了出来。 小母鸡的肉最是鲜嫩清香,细致得不行,外皮炸得有些偏脆,却又不硬,一咬就能破,外酥里嫩,不肥不腻。 头一次在宫中做菜,却不知道能不能动筷子尝,七夏刚要吃,又怕那小太监叨叨说什么,想着若是自己做得不好,疱长那边也不让她的菜送上去,也无所谓丢不丢人,索性也不就尝了,起锅小心翼翼装上盘子。 宫里的碗盘和筷子皆是银质,可见当皇帝的疑心有多重。但细想想,坐那么高的位置,底下指不定多少人盘算着害他,也不容易。 七夏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将燕窝汤盛了一小碟交给小太监带去疱长那边。 她走到百里跟前,离得远远的,见到疱长吃过鸡,又尝了汤,低头在和那位刘公公说些什么。 “怎么样?” 瞧她做了那么久,水汽白烟里站着,额上尽是密密的汗珠,百里也顾不得许多,抬袖就帮她擦了擦。 菜做得好不好他倒是不介意,不过是因为拗不过母亲,带她来走个过场,圣上若觉得好就再好不过,若不喜欢也就罢了。 “我没敢吃,也不晓得好不好……”七夏乖乖站着由他擦头,忽然又笑起来,将自己方才所想告诉他,“你说,这做皇帝的是不是也可怜得很?才起锅热乎乎的菜,第一口却要让疱长吃了,等到了桌上,还得由太监试菜,都吃得差不多了,自己才能动筷子。” “小七!”虽然她声音压得低,百里还是皱着眉轻声呵斥,“别乱说话。” 知晓刚刚失言,七夏赶紧住了嘴,讷讷瞧着左右,“哦……” 门外来了两个太监,刘公公垂首一吩咐,就各自端了菜盘走了。七夏见状,料想是过关了,忙面带笑容地去看百里,眼里满是小孩子般的得意之色,后者却只是微笑并没言语。 “姑娘。”刘公公笑得温和,款步向她走来,“疱长说尚可,我便做主叫宫里人带进去了。” “当真?谢谢了。”她嘴上说完恭敬话,心里却不由咋舌。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才只是尚可?到底是一山更有一山高,自己的厨艺在宫中大厨看来,也许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