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及?” 锦衣人拿茶盖子刮了刮杯中漂浮的茶叶,也没看他:“百里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还不能为我等所用。这就好比林叶那条胳膊……他没了胳膊,也就没多大用了。而百里对于王爷,正如左膀右臂。” 他轻轻吹着茶水,喝了一口,慢条斯理说话:“以百家如今的势力大可一手遮天,老将军特意不招惹宫里的事,多半也是不想让人传出闲话来。可百景往后若去了,镇国将军的位置必然在百里手上。而今人人都知道太子和百将军有些不合,倘若不是做戏,王爷和三王爷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所以这事儿能不能成,还得看他老百家。” “公公这番话,小王又岂会不知。”秦衍涩然笑笑,又摇头,“可他老百家这棵大树,也不是那么容易攀上的……否则,百家如何能三代得势,盛而不衰?” “王爷大可放心。”刘公公吃罢茶水,信手把茶杯搁下,取了帕子来,细细擦拭嘴角,“咱家既跟了王爷,断不会让王爷吃亏。此事咱家另有打算……” 他后半句话声音略低,尽管没有风吹过,桌上灯火竟也轻轻晃动,室内忽明忽暗。 * 年后,百家就开始忙起来了。 除了朝堂上明争暗斗,唇枪舌剑的斗嘴皮子,回到家还得张罗着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百景几日下来脸上已有憔悴之色。常夫人生怕他累着,遂把成亲大大小小的琐事全揽自己身上。 吉日定在十五,黄历翻过正适合嫁娶,司马家那边也已经打好招呼,准备过些天就把人先送过去。 忙碌了十来天,过完腊八,直到初九常近秋才算是清闲下来。今日该是司马家来接人的日子,一大早她就叫人把七夏的东西抬出来,一个箱子接着一个箱子的开来看了,琢磨了一会儿,又取了件白狐的斗篷,搁到最上面。 “司马大人家里到底不比咱们家,你又不认识,不好央着别人置办东西,这会子多带些衣服,免得受冻。” 瞧她手上红通通的,七夏忙把自己的手炉递过去,随即又挠挠头:“我该叫他们什么?叫爹爹娘亲么?好像怪别扭的……” 常近秋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笑道:“都说是寄过去认的义父义母,你只管这么叫就是了。” “好歹是我们老百家过去的人,你别表现得太过谦卑,倒叫人家看轻你,知道么?” 七夏脸被她揪着,只得“唔唔”两下点点头。 “行了,外头怪冷的,走……进去坐坐。” 正月里,天气还冷飕飕的,早上忙完,两个人就在暖阁里窝着。 常近秋拿了本书卷靠在榻上翻看,七夏就在案几上瞎鼓捣。一会儿写写画画,一会儿拿了绣框扎几针,也不亏待自己,一个人玩得甚是惬意。 “绣的什么,拿来我瞧瞧。” 对于七夏的绣工,常近秋早已心灰意冷,近来倒是喜欢看她能把正常的死物活物改造成什么新奇模样。 七夏乖乖巧巧地把绣框给她,献宝一般快活道:“这次绣的百里大哥!” “……” 常近秋默默地把东西递了回去,还是打算不看为好。 “夫人。” 小丫头把帘子打起来,俯首轻声道,“喜服送来了,王嬷嬷正叫您去看看呢。” “知道了。”常近秋挥手示意她下去,自榻上坐起身,拉着七夏,“好在你还没走,快跟着去试试,免得我让人再跑一趟司马府。” 小轩里,碧纱橱外站了两三个丫头捧着首饰踮脚打量,屏后的穿衣镜前,七夏盯着镜子,有些涩然地拉了拉头发,规规矩矩坐了一会儿,然后又抬手去扯了扯。 常近秋亲自替她系上衣带,在镜中看到这个小动作,不禁好笑:“大姑娘家的,穿嫁衣是件好事,你还害羞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