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等她尝几口再拿走啊…… 梅倾酒一面笑一面摇头。 “你这不是玩人家嘛。” 这间客栈里的饭菜比起七夏家的自然是差得远了,不过出门在外,也无法挑剔太多,各自用罢午饭,便准备回房小睡片刻。 横竖赶路也不着急,等明日再去买匹马也不迟。 刚要往楼梯上去,门外却听得一阵吵闹声,众人回头一看,客店的马厩旁似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三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走出去一瞧究竟。 才行至门边,有个瞧热闹的啧啧两声道:“伤成这样,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七夏踮脚探头看,见那门前墙角下靠了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他身着青灰短衫,蓬头散发,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渍,领子还沾了血迹,看上去奄奄一息。 在他身边正蹲了个作书生打扮的人,似乎会些医术,伸手摸了摸他的脉象,继而缓缓拨开他遮挡颜面的头发…… 这发丝刚撩起,周遭不由发出唏嘘惊愕之声。 他的脸上竟布满刀痕,刮的皮肉翻飞,看不出本来面貌,隐隐还发出一股恶臭,迫得周围不少人捂住口鼻后退。 “哇,伤得好惨。”七夏扁扁嘴同情道,“就是个乞丐,也不该这样对人家啊。” 百里凝视那人许久,语气奇怪:“不对,他这身穿着……不像是乞丐。” 但见这个书生往那人身上几处穴位上一点,随即轻拍他胳膊。 “兄台醒醒……喂……” 不知是他点得有效还是喊得有效,这乞丐居然恍恍惚惚抬起眼皮来,启唇似要说什么。书生小心俯身去听,隔了半晌,颔首向周围的人问道: “这位小哥说他叫周子尧,你们哪位认识周子尧?” 在场路人闻之,面面相觑,神色诧异。 “周县丞不是走了好几天了么?” “是啊,我看着他出城的……” “莫不是同名同姓罢?” “……有这可能。” 一干人等七嘴八舌你言我语,书生甚感无奈,也不知该听谁的。 百里拧眉思索片刻,拨开人群进去。 “他是我朋友。” “哦?”书生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笑起来,“原来是这位公子的朋友。” “嗯。”百里此时一心关注地上之人,并未留意他的神情的细微变化,“你是大夫?” “算是吧。” “那就有劳先生替我朋友瞧瞧。” * 格外向店家要了一间房将此人挪进去,又让人替他清洗过身子,换了衣衫,这才勉强能看出点本来面貌。 面容由于伤口太多,长时间未得到清理,已经开始化脓,满屋子的恶臭。 七夏原是在嗑瓜子打望,眼下也不得不先退出去。大约等了半个时辰,见唤来的两个丫头捧了盆血水走出门,想必是治得差不多了,她方才探头探脑地慢慢往里移。 百里和梅倾酒在一旁站着,坐在床边的书生正抬手把那人额上一根针撤走,便见他骤然猛咳起来,偏头呕了一口血。 “已经没有大碍了。”再按过脉,他略松了口气,擦擦额间薄汗,起身朝百里道,“我一会儿开副药方,记得早晚服一次。” “他这就没事了?” “没事了。”书生行至桌边寻笔墨,“但身体尚虚,腰上腿上还有伤,这些天得好好养一养才是。” “恰巧我也住这间客栈。”他含笑道,“若有其他情况,大可来寻我。” 百里颔了颔首,略一施礼,“多谢。” “不客气,医者父母心,不过是举手之劳。” ☆、第8章 【有求于人】 “先生如此相帮,真是感激不尽。”梅倾酒在旁抱臂打量了他一回,忽然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在下……”他迟疑了一瞬,随即微笑道,“在下季子禾,常州人士。” “哦,原来是常州人啊……我瞧先生这施针的手法眼熟得很,不知是师出何门?” 那人仍旧客套道:“在下才疏学浅,只是略懂医术,并没什么门派可言……” “哦……”梅倾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倒是七夏在旁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才疏学浅还来给人家医病,也就看那是个乞丐,要是哪个正正经经的人,谁放心给你治。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