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见状忙问:“可是身体不适?还是……扯着伤口了?” 苏婉不由白了他一眼,宋子恒顿时懂了,耳根也红了起来,犹豫了片刻,道:“娘子还是在屋内歇着吧,我去打水过来为你洗漱。” 有人服务苏婉一万个乐意,但也犹豫,平日关起来门与宋子恒再如何相处,也无人知晓,真要论起来,那也是夫妻情趣,可若要摆到外头去,宋母头一个饶不了她。稍微一琢磨,苏婉还是拒绝道:“相公一番美意,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被误会便不美了。” 宋子恒也不想自个儿体贴娘子,却被误以为惧内,是以刚刚提出为苏婉代劳也犹豫了许久,然而苏婉的拒绝却加剧了他的决心,听了苏婉的话便一笑道:“娘子还请宽心,爹娘他们一早便出去整田地了,小妹在家,更不会多舌。” 苏婉闻言再不迟疑了,道:“那边有劳相公了。” 不用出去,苏婉也懒得梳头,索性坐在床上等着,没过几秒钟又合衣歪在床上。宋子恒打了水过来给苏婉洗漱后,又端了粥进来,仍旧是金黄灿灿的大半碗红薯,见不到几粒米,苏婉已经吃习惯了,就着一小碟藕片,吃得也香。 宋子恒将脸盆端了出去,堂屋二娃在那边探头探脑:“三叔……” “怎的了?” “三叔,三婶怎的还未起来?” “你们三婶今儿不舒服,不讲课了,你们自去写一百遍大字,给我看过,便可去玩了。”几个熊孩子顿时欢天喜地,苏婉也一阵轻松,吃了早饭,再睡不着,便歪在床上抽了本书看着,宋子恒依旧坐在桌前看书练字。屋外寒风阵阵,屋内温暖安静,苏婉偶尔抬头,窗边的男人脊背挺直,竟是一上午都没换过姿势,一心沉浸在书中,便是这份专注与毅力,也注定了他日后必然不凡。 虽然不知道苏婉上午起来时连地都下不了,但这不妨碍用午饭时,宋家懂人事的女人们眼神暧昧的看着苏婉,宋母听得宋小妹道她三哥与三嫂一上午都在房子,她进去的时候却见他们都在看着各自的书,宋母最后一丝担忧也消失了,她心道子恒是个克制的,并不像那些个毛头小子,一娶了媳妇便什么都丢开了,该看书写字依然照旧,如此一来,她还担心什么?媳妇这么久还未有个消息,小夫妻平日聚少离多,也不能怪她,难得过年有一个多月能在一块,自个儿若再叫他们节制,那才是真真儿傻。 宋母只恨不得他们夜夜如此,最好过年就听到好消息,那便是喜上加喜。宋母一想着,心头兴奋起来,吃饭时便不断地给苏婉夹菜,“字很媳妇多吃些肉,补补身子。” 时间如燕子的尾巴,一掠而过,痕迹都未留下,转眼已近过年了。这个时节,各家该杀的猪都杀完了,宋母养了三头猪,一水儿的膘肥肉油,得了不少钱,统统塞到床底下,因着是自家养的猪,也不吝啬,苏婉喜欢的猪蹄排骨什么的,留了许多,便是心头嘀咕她不会吃,放着上好的肥肉不要,竟爱吃那些硬邦邦没滋没味的瘦肉,也专门为她留了一扇。又因宋家今年在县里买的年货甚是便宜,村里众人商量后,那些手头宽裕的,便央了宋家的马车借他们也去县里,便是出些租车钱,也够划算了,更要紧的是城里东西新鲜,带上婆娘儿子走这一遭,够他们高兴到年后了。一家家轮着来借,到小年前才真正消停,有人去县里,宋母便也不客气,托他们捎了一扇肉给亲家。苏太太也不白拿,回了两匹棉布,道是自家店里压箱底卖不出去的,再留下去说不得就被那虫子祸害了,叫亲家拿了每人裁一身衣裳过年。 于是宋母她们几个,除了忙着筹办过年,腌腊肉灌腊肠,年前还要大扫除,不只是扫地洗地,还要酒将门窗也都洗得一尘不染,那叫除旧迎新,忙完这些一闲下来,便拿着针线缝个不停,要不是舍不得点油灯,她们怕是摸黑也舍不得放手,左赶右赶,终于在除夕夜前将家里人的衣裳都做缝好了。 连宋小妹都跟着她娘忙得脚不沾地,苏婉却不用忙,她这才发现教熊孩子竟是一门不错的差事,宋子恒原只是叫她打发时间,她能将教学工作干得多好,却没奢望过,能给几个孩子启蒙便好,然这次回来后很是考了他们,才发现连最不耐烦学习的大娃,也能将三字经背全了,叫他解释其意竟也条条是道,字差些,但满打满算也才学四个月,能写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