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实文因为听到他拒绝回京的消息,一时间情志郁怒,气血逆乱,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就失去了所有行动的能力。 这一夜,家家户户都乐在团圆,而对白璟来说,却是他一生最漫长难熬的一夜。 赵府之中,赵子懿草草用完团圆饭后,就匆匆赶去后院寻找白芷了。白芷还并不知道自己的双亲已经抵达京城,此刻她正提着刚刚打上来的井水,一步一停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她在白家还从未干过这样粗使的活,一时间也有些难以适应,沉重的水桶像是随时能坠断她的手臂一般。赵子懿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心疼之余又十分气恼,他三两步上前夺过了白芷手中的水桶,有些急切地道,“我不是说你不需要做这些事情吗?” “我若不做,那所有的活儿就都要木香做了,她一个人怎么能承受的了。”白芷伸手拉住了木桶的环柄,“子懿,交给我吧,若是叫别人看去,又要怪我不知尊卑了。” 赵子懿登时放下木桶,木桶里的水纹一震,溅出了好多水花,“谁敢这么说你?”他牵起白芷的手,细细抚摸,揪心着道,“这几日,你瘦了些。” “今日团圆,你怎么不多陪陪家人?”白芷避开赵子懿的目光,也避开了他的话题。 “就是因为今日中秋,我才匆忙赶来陪你。”赵子懿轻轻将她搂在了怀里,忏悔着道,“芷儿,我让你受了好多委屈。”语毕,他又松开她,拽着她不由分说地就向府外走去。白芷想挣脱,却拗不过赵子懿的力道,半推半就之下只得随着赵子懿走出了赵府。 两个人沿着灯火通明的玄武大街慢慢走着,白芷长吸了一口气,仿佛许久都没有如此散心过了。从前在戊庸的时候,她时常背着家里人偷偷出来和赵子懿相会,两个人约好在桥头见面,而后会沿着秀美的河堤一同散步。那样闲适惬意的日子,恐怕日后只会越来越少了。京城太过繁华,彩灯千丈,人影幢幢,连夜里都如此通明如昼,白芷愈发怀念起戊庸的静谧。不过,若问她跟随赵子懿来到京城可曾后悔,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说不后悔。就算整个世界都不让她顺心如意又如何,她身边的这个人才是她最需要的存在。 “芷儿,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赵子懿停下脚步,紧紧握住了白芷的双手,目光中的笃定让白芷心中一阵大乱。相比这里,每日面对来自赵府老爷和夫人的压力,她自然更憧憬只有赵子懿的生活。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赵子懿年纪轻轻就军功赫赫,她怎么能阻拦他的光明前途。 “你说什么胡话呢?”白芷笑了出来。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赵子懿的双手加了力,“你为我可以放弃那么多,我为你也是同样。何况是我答应了你母亲,务必让你此生踏实安好。在赵府里,我不能忤逆父母意思,关于你的事情什么都不能做主。只有离开赵府,我才能护你无虞。”赵子懿的这些话都自肺腑而出,他虽然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戎马倥偬了多年,但他的骨子里却是个非常专情深情的人。 白芷轻轻靠上了赵子懿的肩膀,望着他身后夜空上的如盘银月,眼中一阵温热,“子懿,我现在就十分踏实。倘若你放弃一切,我反而会不安。你既然希望我可以过得安好,那便不要让我有太多顾虑和遗憾。”不知为何,白芷蓦然想起了一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远处深邃的夜空在万家灯火的照映下,难以分清天地的边缘,不知是星辰碎落成灯火,还是灯火明晃成了星辰。 马车轻轻颠簸,慕安坐在马车里靠着软垫,困意悄然而至,他渐渐合上了有些沉重的双眼。他刚刚结束宫内的中秋夜宴,纵然心力交瘁,他还是决定陪着太子妃楚氏回娘家省亲。马车缓缓驶在玄武大街之上,太子妃楚氏忍不住掀开了轿帘,看着外面喧闹的人潮,她不禁羡慕起平凡百姓的自由自在。 放下轿帘后,她感叹了句,“许久都没有放过孔明灯祈福了,有些怀念从前。” 慕安轻轻应着,迷迷糊糊中他也没有听清楚氏的话。突然,马车猛地一震,停了下来,慕安立刻清醒了。一声痛苦的马嘶响起,骏马躁动不安的动着前蹄。两个马夫驭马之术很高,很快便平复了骏马的情绪。慕安皱着眉头,伸手挽开前方的车帘,“怎么回事?” 两个马夫已经站在马车下了,其中一个立刻请罪道,“殿下恕罪,这马的前蹄里扎进了异物,恐怕是不能走了。” 慕安望了望前方,距离楚家还有很远一段路,“多快能取出来?” “回殿下的话,小的要先用凤茄花使它昏迷过去,等到马匹感觉不到疼痛,才好拔出异物。可是,再等它醒来,恐怕要许久。” “方才似乎路过了一家医馆,你速速过去把凤茄花买来。”慕安做了个手势,那个马夫就立刻领命去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另一个马夫已经解开了马轭,卸下了马辕,两个人合力将凤茄花汁液给骏马喝了下去。很快,这匹马就如马夫所说的那样,缓缓倒了下去。慕安跳下马车,也将楚氏接了下来,吩咐两个马夫道,“动作不必匆忙,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