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是救援队和派出所顶着,基本也够用。 但是一遇到像今天这种极端天气,救援队去海上出任务,派出所里的那几个民警完全不够用,整座岛就只能是凭自己力量避免伤害。 “他们往里面去了。”一个女人说,“应该是听到了马六两口子的动静。” “可千万不要出事。” “他们几个人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挨个给隔壁几家打电佳话,让他们都出来搭把手。” “哎,那边好像过来几个人。” “救援队!橙色的衣服!没错,就是他们!” 倪莱站在收银台上望过去,微弱的光照下,一眼就看见了季随。 季随戴着头盔,一身橙色防护服,路上的积水没止他膝盖,他淌着水,大声说了几句话,和队员们一起朝着倒塌的房子走过去。 倪莱从收银台上跳下来:“超市有手电筒吗?把所有手电筒都找出来,给他们照明!” 有个女人说:“我熟悉这里,跟我去找找。” 很快,她们把超市里所有能照明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全部打开在窗前摆成一排,好在是透明的玻璃窗,手电筒的光亮透过去,给漆黑的夜注入一片光明。 倪莱站在收银台上,抿唇看着外面的人。 季随他们好像是找到了被埋着的马六,几个人徒手往外刨砖头。 “救援队没有工具吗?”倪莱问。 “他们应该是刚从海上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基地。”女人说。 他们刨开最上面的碎砖头,开始合力搬一面楼体。 楼体是倾斜着的,季随站在最低洼处,弯腰成弓形,双手抬着钢筋楼体一侧,慢慢往上搬起。 风依旧在嚎,雨仍然在下。 身着橙色防护服的几个队员和阿水二大爷他们几个分在这面楼体四周,嘴里喊着口号。 倪莱盯着季随,在汹涌万险的海佳水里泡了十几个小时,刚爬上岸,体力早就透支,她想,现在能撑着他们不倒下的,不是体力,而是毅力。 因为有风,要控制着墙体的移动方向更是难上加难。有时候墙体刚挪出一寸,身子比较瘦弱的人突然被风拍歪向另外一个方向,带动着墙体往下沉。 距离有些远,光线不是太足,倪莱看不清季随的表情,只能看个大概轮廓。但是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东西——坚毅、沉稳、有力。 安全感,信任感。 男人的力量。 她不自觉想去靠近。 夏毅凡说季随看上了她?是真的……吗? 倪莱乱七八糟想着这些,半个小时后,男人们终于把墙体移开,背着马六两口子往超市这边来。 有女人打开门,引他们进来。 门口的麻将桌立即被灌进来的风雨打湿。 阿乙和煤球把马六和他老婆放下,查看了下身体伤势:“还好在房梁倒下来的时候,滚到了床边,没伤到大碍。超市有担架木板之类的东西吗?” 阿水:“有木板。” 煤球:“找两个出来,抬他们去医院。” “好。” 阿水他们去找木板。 季随一直没有进屋,倪莱站在窗前一直看着他。 他本来是断后跟着他们一起往超市来,走到街中间的时候,他往左边某处看了看,在水里站了两秒,重新折返回去。 他看向的那个地方水流湍急,有着很大的漩涡。 倪莱猜测,应该是下水道井盖被水冲走了。 季随折返回马六房子的废墟里,两佳分钟后,从里面拽出一辆单车,然后他拎起单车抡在了墙砖上。 这一下,像是砸在倪莱脑壳上。 轰—— 倪莱看着单车后轮在墙砖上打着转,大脑一下炸开。 这一幕,她好像见过。 深埋在泥潭里的,拽不出来,扯不出来,刨不出来的东西,突然一下跳了出来。 季随弯腰两手拽着后车轮捞了一下,单车被他抡零散,后车轮卸了下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