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屏听着她的形容,头皮麻酥酥,白净的脸蛋皱成一团,大声求饶:“快别说了。吓的我皮上都一粒一粒冒疙瘩了。” 范雪瑶咯咯笑了起来,怜惜地说道:“这么害怕的吗?这可怎么办呢,再过几年,你就该出宫嫁人去了。到时候,你再怕,还是要生儿育女的。” 画屏脸红红的,又羞又喜,最后嘟着嘴道:“娘子愈发会揶揄人了……”心内想着,娘子既然会说这样肯定的话,那肯定是决定了放她出宫的吧?也就是说,再过几年,她就可以出宫了吗? 虽然从前范雪瑶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画屏心里总是不敢抱有太多希望,害怕到时候希望成空,落得失望。 但是现在,娘子说的话如此的肯定,不像是玩笑话。所以说,她可以想着未来了吗? 宫里许多女人,都以成为皇帝的女人为目标。可是,这其中有多少是真的想做妃嫔,又有多少,其实只是想有个归宿,有个依托? 越是长大,宫女就越是能明白到自己和妃嫔的不同,不只是地位,而是更隐晦而深刻的。妃嫔是有依仗的,她们生有朝廷养着,病了有药吃,死了也有朝廷安葬,皇陵有她们的一席之地,死后还有祭祀。 可是宫女就不同了。 她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处。很可能辛辛勤勤做几十年的活,到死都是完璧之身。老的头发花白,再做不动活了,被送去堂子里等死,死后烧了一捧骨灰,随便埋在郊外哪片土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这样子的未来太恐怖了。所以她们宫女都不甘心自己会落得这样的将来,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努力想要搏个出路来。怨不得许多宫女都期盼着能受到官家的宠幸,得到宠幸,哪怕没有名分,那也是皇帝宠幸过的女人,在彤史上有记录的,将来死了,好歹有个安葬之处。 如果迫不得已,画屏觉得,自己兴许也会想要获幸。可是后来她服侍了娘子,就不想了。 娘子秉性,对她们这些宫女如此的仁爱宽厚,不仅出钱买了地,给年老无归处的宫女一个安葬之地,甚至冒着很可能会惹得太后不喜,而为年老的宫女争取出宫的机会。 前一件,还能说是收买人心,可是后一件,却是不可能只是为了收买她们这些区区低微宫人而肯做的事了。 普通宫女而已,做的是侍候人的活计,到了岁数的多是做些粗使活计,能有什么能耐?又不是女官,更不是亲近官家,有些权势的内侍。范雪瑶如此盛宠,哪用得着收买宫女的心? 她是真心同情她们这些宫女,为她们忧虑。画屏感到,就算今后自己没那福分出宫,也甘心做宫女,一辈子侍奉娘子。总归,娘子不会弃她们不管的。既是这样,又何必挣破头去博取被宠幸的机会,那一丝堪称渺茫的可能性? 画屏得了这句话,如获至宝。 她如今才十九,再过个几年,也才二十几,年华正茂,她相貌又不丑,还在宫里学了一身本事,出宫后怎么也能嫁个过得去的人家。不用熬到头发花白才得以出宫,这可真的是天大的福气。 嫁人,生孩子啊…… 画屏默念着这两个词儿,没想到她也能祈盼这事儿。哪怕再痛,只要她能名正言顺地生,她都是甘心的。心口涨涨的,分不出是什么情绪,她只是由衷感慨,自己跟了个好主子。日子有盼望了。 楚楠领着楚煦在后面玩儿了好一阵子,两人满身大汗地回来,范雪瑶看见了,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一面让人准备水给他们擦洗,一面道:“瞧瞧你们父子俩,我央你带旭儿去玩玩儿是为了消食。你怎么却领着他一起疯玩儿,出了这样一身汗。才饭饱,怎么能这样玩的。胃疼可如何是好?” 楚楠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榻上,额上汗水如线躺下,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和他怀里的楚煦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开始没想着玩成这样,这孩子,人小,脾性却大。抱着皮毬就不放,拉着我衣裳硬缠着要踢,你瞧瞧,这袍子都皱了。我只好从了他。谁知道一踢起来,就上了头。不知不觉玩过了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