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兄长的房内人,他此时以为郑香儿是人妇,因为生的貌美,被献出来换取富贵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气的不轻,冷着脸从榻上起身,恍若未闻身后郑香儿惊慌的呼唤。 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在皇后寓处歇宿了,心内嫌恶,重新沐浴一遍,穿上衣裳就要走人。 楚楠虽处事喜怒不形于色,可他只幸了短短的时间,甚至立即就去沐浴,要走,这一番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情之差。 当值的女官脸色煞白,却不得不尽职问询:“官家,这,不知留是不留?” “不留!” 楚楠头也不回,大步云飞离去,夜风凛凛,掀起他翻飞的貂氅,只飘来一冰冷的声音。 女官打了个寒颤,驻足,看着皇帝上了銮驾,在内侍唱声中远去。 第九十五章 气苦 寝室内还燃着奢靡暧昧的熏香,然而却空留下一场凄凉。堆漆螺钿描金床上,郑香儿躺在锦被内,脸上掩不住的慌乱和惶恐。 她想不明白,她明明表现的足够大胆放浪,想必能够迎合官家的欢心。那些出身高的贵女,床笫间必定是矜持端庄的。可为什么官家却如此冷酷。 郑香儿仔细回想,后知后觉的想到,难道是因为她并非处子? 不,不会的。 皇后抬举她之前就知道她是房里人了,如果官家不喜,皇后不会抬举她的。郑香儿觉得不应该是这个原因,可是怎么想,都只能想到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皇后侍奉官家这么多年,该是了解他的喜恶的。皇后抬举她是为了固宠,怎么也不该抬举一个官家不喜欢的人呐。 况且历史上,不是有许多不是处子的后妃吗?怎么想来,只要她生的美貌,有手段,是不是处子又有什么问题呢。可是如果不是介意她并非处子,那官家又是因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 郑香儿惶恐之下心绪大乱,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女官进来,她才意识到,原来侍寝已经结束了。 郑香儿以为女官是来服侍她起身的,可是女官却没有拿她替换的衣裙,而是走上前来,将她搀着站起,往她腰间揉按。 “这位姑姑,这,这是在做什么?”郑香儿眼眸微闪,慌慌的问道。 女官头也没抬,说道:“此举是要将龙精揉出。” 郑香儿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地说道:“什、什么意思?” 女官看到她这幅模样,有些同情地说道:“官家吩咐,不让留档。郑娘子,你也莫要伤心。往后日子长着哩,还有的是机会。”话虽然是这样安慰,可是女官心里明白,依刚才官家走时的态度来看,怕是厌弃了这位郑娘子。 堂堂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后宫里多的是貌美端庄的后妃、宫人,怎么还会青睐这个郑娘子呢。她还没有名分,据说出身也甚是低微,全依仗皇后抬举,可如今只一次侍寝就失了宠,皇后怕是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了。 女官想的,正是此刻郑香儿想的,她顿时花颜失色,面色惨败,眼神恍惚。她甚至不敢告诉女官,根本没有什么龙精,官家根本没完事便离去了。 除了这一身皮肉和弹唱技艺,她再没有其他依仗。倘若官家真的是厌弃了她,她又有什么能争取皇后继续抬举自己呢?如今这般地步,想再回许家过从前风光的日子都是不可能的…… 郑香儿越想越恐慌,心好像坠了个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又一桶冰水从顶盖骨浇下,一瞬间全身凉透了。 屋内宝烛齐燃,亮如白昼。暖帘低垂,炭焚宝炉,温暖的好似春天一般。 榻上,范雪瑶倚着引枕,手里拿了一扇黛蓝蝠纹绒鞋扇儿,以月白色丝线绣出云纹,再穿金线盘金,缀珍珠和珊瑚珠。她绣活虽好,平时做的却不是很勤。因为做绣活伤眼睛,现在近视远视了可没有眼镜给她戴。何况诸般针指都会的宫女她有好几个,基本上轮不到她。 她平日里只给楚楠绣些鞋袜香囊什么的,以及楚煦一些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