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马虽然碍于朱镛严惩了沈从嘉,但他的心肠又不是铁做的,哪里能不心疼儿子?沈家与朱家生出嫌隙,琳琅乐见其成。 这头她顺心随意,另一头的朱家兄妹却憋闷得很。 朱成钰受伤后不能乱动弹,这会儿只能卧床休养。朱含香担心哥哥的伤势,一天要跑过去看好几趟,每回见到了,不免又想起朱成钰受伤的原因——为了帮贺琳琅捉兔子! 朱含香真是越想越气。原本她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放眼整个江南,能配得上君煦的也就她了,谁知道来了个贺琳琅,君煦竟像是被她迷了心窍一般,送砚台、送诗集,甚至那天登顶凤凰山,明明她也被风吹得瑟瑟,君煦的眼里却只有贺琳琅。这她也忍了,可朱成钰又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公子哥儿,竟然跑去为那个小姑娘抓兔子,还抓出了一身伤?贺琳琅不就是脸蛋漂亮些么,凭什么一个个的都围着她转? 朱含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对朱成钰伤势的心疼也便成了怨怪,“哥你好端端的,干什么帮她捉兔子?她不是有那位徐公子照顾着么,你凑什么热闹!” 朱成钰躺在榻上眯着眼,喃喃道:“是啊,他有徐朗照顾,我凑上去干什么?”他又不是个傻子,当时被色所迷,想着要掳了小姑娘的芳心就没有多想。可后来再回味,当时那种种巧合,倒仿佛是她刻意安排,等他自投罗网一样。 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样深沉的心思?那山崖、乱石、茅草、野猪,乃至沈从嘉放箭,任何东西差了一星半点,他都不可能受这伤,怎么想都觉得是有人在暗里安排。 这事不可能是君煦所为,徐朗那边他其实也有防范,剩下可疑的也就贺琳琅了。可就算京城的姑娘见的世面多,心机深沉一些,终究是年龄放在那里,若说这些是她的安排,真真叫人不敢相信。 难道是徐朗教贺琳琅这么做?那也犯不着,徐朗箭术武功都在他之上,真想伤他,找个没人处下黑手,比这有用多了。朱成钰百思不得其解,又问朱含香,“这两天见过贺琳琅么?” “你居然还想着她!”朱含香急了,声音气怒,一甩手站起身来。朱成钰还陷在他的推测里,没在意朱含香的反应,只是皱眉道:“香香,你和贺琳琅接触的不少,觉得这姑娘人怎么样?” 朱含香觉得她哥简直无可救药!可她不能对着重伤的兄长发脾气,心里的憋闷没处撒,全都指向了琳琅。不就是长着张漂亮的脸会勾人魂儿么?要是把那张脸毁了,看你还怎么得意,看看世子还会不会喜欢你!看哥哥还会不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气冲冲的走出朱成钰的房间,朱含香一路拉着张脸到了朱夫人那里。 朱镛身居节度使之位,虽然内宅女眷不得干涉政务,朱夫人却是例外,要应付睿郡王府和官场上的往来,保护女儿无恙,朱夫人手里的势力并不小。朱含香在长辈跟前很会说话,于是将琳琅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一陈述,朱夫人登时就恼了。 勾他儿子倒也算了,不过是朱成钰看着她好玩才用点心思,过两天就能抛到脑后去,可君煦那里是怎么回事? 放眼整个江南,身份家世能配得上朱含香的没几个,君煦是其中最拔尖儿的。这些年朱含香刻意的讨郡王妃欢心,还不就是为了以后铺路子?在为女儿谋得更好的婆家之前,君煦可是朱含香嫁人的不二人选,而今半路杀出个贺琳琅,居然想抢她女儿的荣宠? 朱夫人冷笑,一个小黄毛丫头,居然敢惹到她头上来,真当秦家是铁打的靠山么?她安慰了朱含香几句,朱含香只是不依,“娘,贺琳琅欺人太甚,我们总得杀杀她的锐气!” “这事我会做主。”朱夫人叮嘱,“秦家那边,你还是不能露出马脚,只管如常的应付着就是。” “这我晓得,娘要怎么对付她?”朱含香期待,朱夫人便笑,“最近不是闹山匪么,十月初银杏都黄了,重阳是郡王妃做东,这回咱们就请人去庄子上赏叶去。” 没过两天,朱夫人果然下了帖子,说这两天秋气渐浓,百花山下银杏林渐渐转了颜色,加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