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方炎在心里想道。 方炎对青衫童子道谢,然后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 他听到身后的关门声音,但是却并没有回头看过去。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大部份家具和墙壁都是由各种各样的木头结构制成。简洁而不简单,每一处装饰都独具匠心。每一个小把件都大有来头,价值不菲。 不见其人,却已闻花香。 是的,是花香。 有玫瑰、有百合、有芍药、有丁香、有风信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种—— 屋子里面摆满了花,一盆盆一朵朵,群芳争艳,香味扑鼻。让人如同入了繁华盛开的大观园。 屋子很大,隔为两间。一间为外厅,用来待客。另外一间为里间,供客人栖息所用。 一道仿《清明上河图》的六扇门屏风将里外两间隔开,方炎站在外间,探望着里间。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走进去,还是应当先出声询问一声—— 正当方炎犹豫不决时,里间传来了一阵低低地笛音。 如鹅毛,如飞絮,如细丝,如云雾,丝丝缕缕,近乎细不可闻。 如果方炎不是距离太近的缘故,甚至都可能听不见这声音。 方炎的心神一下子就被这笛音所吸引,他的心神全部释放开来,朝着那笛声抓了过去——他想挨它们挨的近一些,他想听它们听得真切一些。 越是难以拥有,就越是牵肠挂肚。 这笛声就像是一个女人,一个千娇百媚让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女人—— 笛声渐息,初起就沉。 方炎心里空落落的,很想问一声还有没有,或者大骂一声——靠,刚刚开始就结束了,能不能让人听个过瘾? 但是,他强忍着这样的冲动,安静地等待着。 他相信,这不是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果然,方炎的猜测没有错。 突兀的,笛声突然间冲天而起。 它尖锐、嘹亮,响彻夜空。 这一次,不仅仅是方炎能够听到,就连门口的人也能够听到,院子里面的人也能够听到。那些正在喝酒的人能够听到,那些正在调情的人也能够听到——仿佛整座花城都可以听到。 方炎大惊失色,到底是什么样的音乐有着如此强悍地穿透力和生命力? 他清楚,这声音不可能让全城的人都听到,但是它表现出来一飞冲天的气势却让人觉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时间、空间、距离,以及其它的任何因素。 天地之间,唯有这笛声呜鸣。 和前面两次的演奏不同,这一次的节奏很欢快,很愉悦,就像是怀了春的少女,就像是破了处的少年,就像是中了奖的大叔,就像是牵了村头王寡妇手的老大爷——每一个人都听得喜气洋洋,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眉开眼笑。 柳树隐藏在狼头面具后面的嘴角微微扬起,兰山谷没心没肺笑得畅快。 刚刚挨了打的兰亭岳咧开嘴巴笑,一笑起来就牵扯了嘴角的伤口。 扑倒在地上的陈国靖也眯着眼睛笑,额头的鲜血一直流敞,他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其它人也在笑,那些打人的黑衣人在笑,那些挨了打的公子哥小姐们也在笑。 每个人都有着成千上万个开心的理由,身体飘荡在云端,仿佛世间再也没有应该值得发愁的事情。 方炎也在笑,笑着笑着脸上就露出了惊骇的表情。m.HZgjJx.coM